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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夜

作者:闻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有些消息闭塞的村里,还存在着些很多落后愚昧的思想。我的朋友金田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是来自于常年干旱的偏远农村的青年,皮肤哟嘿哟嘿的,手上都是老茧,抽的旱烟。

    他在一个工地干着出卖体力的活,工资不高,但他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挺满足的,他跟我认识也算是个巧合。他跟我讲过他们村里的一些事情。“我们村跟你们城里没法比,我们那连电都没有,用的还是煤油灯,喝的也都是井水,每天的生活是道养猪,种田,我们那还老是旱天,要去很远的地方挑水。我算是幸运的,能从那个村里走出来,其他像我这样年龄的人多数都认了命,待在村里成了家,过那种周而复始的生活。我们村其实家家条件都差不多,不过也有富足一点的人家,当然也有一些人家过的不太好,我们村里有户人家,就是梁二娃一家特别穷,穷的那是房子都建不起,住的就是个草棚子,虽然梁二娃也成了家,但奇怪在都结婚4年了,他媳妇都没怀上孩子。我们都说他那不行,或者他媳妇生不出来,而且凡是他家的庄家,总是死的比我们的多一些,所以他们粮食也少,而且养的猪啊,还生病死了几头,反正就是过的挺不顺的。

    我们也常常接济他们,谁家做点好吃的也给他们送过去,夫妻两为人也蛮不错的,梁二娃他娘身体也不错,都活到七十几岁了,耳不聋眼不花的,还能做家务,给二娃做做饭,喂喂猪啊啥的,那在我们那算是长寿的,都说她会有福气。虽然夫妻两勤勤恳恳的,但是家境就那样,怎么都好不起来,后面二娃干脆出去打工去了,留他媳妇在家里务农,他媳妇也能干,对婆婆也好,虽然穿的衣服都是破着洞的,但是我们村也没人看不起她,就说过她怀不上这事。

    后面二娃在外面找了个工厂做工,倒是攒了点钱起来,甚至都能把他家那茅草房修成砖瓦房了,我们也觉得他们的好日子大概是到了。年后,二娃他媳妇还据说还怀孕了,这是他们家的喜事啊,二娃高兴的不得了,去厂里工作据说更努力了,还同时找了另一份工打,就为了多挣些钱。

    二娃他娘也高兴啊,天天啥也不让她儿媳妇做,种田喂猪都是自己干的,也老去后山刨些好野菜,弄些鸟蛋说给儿媳妇补营养。二娃他媳妇肚子越来越大,都六个月大了,走路做事就更小心了,但天有不测风云,事情也奇怪,那天她好端端躺在床上就发现下身流了血,高喊着救命,她婆婆赶忙找来邻居背上她媳妇,找来个独轮车把她放上去,就往医院跑啊。

    去医院那会走山路都要三四个小时,赶到医院的时候,独轮车上都是血,医生进行了些抢救啊,就说孩子没了,那胚胎拿出来一看还是带把的,二娃他妈直接哭晕过去了。他媳妇虽然大量出血,但还是被抢救回来了,就是落下了病根,梁二娃一回来,就瘫软在地,哭着啥都说不出来,大家都说他们过的不顺。

    后面二娃就没出去打工了,带了她媳妇和母亲回去了,整个家都笼罩着阴影,我从此就没见过二娃笑过,他媳妇干不了活了,常年坐在门槛上呆呆的看着别人的娃。他娘就每天叹气,打扫家务,整个家都没啥人说话。梁二娃家又穷下来了,虽然还是砖瓦房吧,但是吃的都是稀得不行的粥,我们村有个人聊天中就说可能是有人克二娃家。

    没过多久,梁二娃好像走出来一样,又开始每天务农喂猪,他媳妇也开始在家做做家务,纳纳鞋,只是他娘不见了。我们问二娃梁妈哪去了,他也只是说梁妈去他姨娘家那边住段时间,这个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老人家要去散散心。我们也没怀疑,就这样去了。

    二娃家又开始慢慢好起来了,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媳妇怀不上了,结果没过多久,她又怀上了,这回二娃待在家里,两人更是小心,生怕又出了以前那档子事。只是我们奇怪媳妇都怀孕了,梁妈还不回来看看,不过这是别人家事,我们也没多过问。

    他媳妇啊这回倒是顺利的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把他们两高兴坏了,甚至还摆桌宴请村里人,只是这宴会上啊,我们还是没看到梁妈。二娃抱着孩子,漫不经心的说“我娘她生病了,怕传染给孙子。等她好了,我们就抱着孩子去看她。”

    村里人么也都很高兴,每家每户都带了些菜过来,也希望这娃健康长大,毕竟梁二娃他们家之前过的真是太不顺了。当天大家都喝到很晚,二娃的儿子都没怎么哭,基本都在睡,就在散场,大家要走的时候,他儿子突然哭了起来,哭声那叫一个凄厉啊,大家以为他饿了,二娃媳妇给他哺乳他也不喝,哭声哭着哭着,声音听起来就有点苍老起来,我以为这是我的错觉,但是二娃和他媳妇反应很是奇怪,两个人就跟钉在地上一样,满脸惊恐。

    接着,他儿子抓着二娃的手指头,不哭了,但是表情像个大人一样,他开始说话了,声音却是苍老的女人声音,“娃,床板。”大家都认出是梁妈的声音,然后二娃儿子就继续睡了。

    大家都愣住了,二娃直接跪了下来,二娃媳妇则进屋去翻梁妈的床板,里面藏着一个金镯子和一个金戒指,还有个长命锁。看来是当年梁妈的嫁妆,二娃嚎啕大哭,把儿子放在地上,就开始不断的叩头,叩的头上都是血了,都没停下来。

    事后我们才知道,那天他们聊天说到克命的时候,梁二娃听到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回去就跟媳妇商量了起来,我们那有个说法就是儿女过得如果不顺,那就是家里老人命太硬,相克。本来也不知道哪来的说法,但是二娃当真了,他当天晚上,鼓足勇气,把梁妈掐死在了梁妈的床上,梁妈没有挣扎,可能知道为什么。后来他们两个一起,把梁妈埋在了后院里面。

    第二天,我们把梁妈的尸体挖了出来,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腐肉和衣服粘连着,只是肿胀的脸上,表情却是安详的。”金田抽完了他那根旱烟,“那如果你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相信这种说法吗?”金田拉了下头上的安全帽,转头对我笑了,牙齿白白的,“不一定,谁不想过的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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