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痛苦，以及其他一些难以言说的情感混合在一起，德望尽情想象他们苟且时的各种情形，体验“配偶排他性”的本能在遭到破坏侵犯后情绪的另类反应——另类的异常的兴奋，其实，他们之间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后，德望非要逼所谓的奸夫*承认。
在毒打之下，他们不得不屈服，以求获得暂时的安宁，他们被迫详细地描述在何时何地如何偷情的，德望越听越兴奋，原本老眼昏花，现在竟然放射出光芒，末了，他说：“怎么样，没有冤枉你们吧。这是你们自找的，如何处置，可由我做主了！”
他们听出老爷的话外之音，吓得面如死灰，苦苦哀求：“老爷，这是你逼着我们虚构的呀，我们什么也没干呀，我们可以向天神发毒誓！老爷，饶了我们吧！”
“嘿嘿！饶了你们？说得倒轻巧，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快活的时候有没有顾及老爷我的感受！”
“老爷，不能啊，你这是诱供，我们冤枉！”“天啊！我们这是作了哪辈子孽啊！”
……
德望眼睛血红，面目狰狞可怖，阴笑着，叫人将他们关在一个水池中，只放了两条红腹黑身的鱼进去。
由于他们手足被捆绑，食人鱼一口一口啃噬他们身上的肉时，无法反抗，疼痛难忍，哀嚎不绝，粗重的惨叫声是男仆的，尖细的哀鸣是小妾的——面部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他们咬破嘴唇，后来实在受不了痛苦，咬舌自尽。
家中老少无不吓得魂不附体，生怕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件事，有些仆人偷偷跑掉。几个小夫人长期不敢出门，弱不禁风，竟至卧病在床。
由于德望得了妄想症，有次吃了肉，感觉不对劲，怀疑有人在肉中下毒，于是用手抠喉咙，拼命呕吐，想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然后喂狗，看狗是否会中毒身亡，他过不了多久就折腾一次，导致神情恍惚，身体越发老态龙钟。
一年不到一命呜呼，从此，可多掌管家业，他为人宽厚，心胸宽阔，从不胡乱猜疑，久违的笑声又回到家中，过去逃走的仆人又陆续回来了。
可多和夫人韵白看到儿子带回一位姑娘，而且头上插着一根名叫誓树的树枝，二人对视一下，彼此会意，儿子这是自作主张选择配偶。
誓言树在当地用来表明决心如山一样不可动摇。因为这种树很高大，树身长满刺，刺有一寸长，而且一般的刀难以砍断，密密麻麻的长满树身。树枝很高，不付出伤痕累累的代价，不花费很大的力气是不可能摘下来的。
获得誓言树的树枝肯定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可多夫妇默不作声，他们了解儿子的脾气和禀性——一旦做出决定，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可是这个女子到底是哪里人，家中背景，性格脾气等等一无所知，儿子这样做未免太冒失了，以前从没有听说过他有相好，今早出门时间不长，就带回来一个女子，速度未免太快了，不仅是仓促，简直是鲁莽。
他们对视并且苦笑一下，夫人示意可多赶紧看看女子到底是什么样，是否值得自己的爱子下如此大的决心。
此时，南梅的胸膛像是水烧开似的沸腾着，她一眼瞥见朝思暮想的可多，灵魂像是被攫住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外貌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帅气逼人，鼻梁直而挺拔，眼睛深邃，目光坚定执着，他明显衰老了，因为分明看到胡须中夹杂着刺眼的白色，但是精气神还很足。
他的衣裳看上去精美华贵，夫人穿戴更加讲究，头上戴着明珠，身上绫罗绸缎，手上也闪闪发光，看上去比可多要小一大截，南梅心想：当年如果不是可多父亲的阻挠，如今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我，可多对我是那么钟情。虽然南梅的情感像暴风下的惊涛骇浪一般，但是不能流露一点点。
可多一眼看见南梅似乎也吃了一惊，他揉了揉眼睛，心想：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女子像是南梅——他一直没有忘记这个名字，虽然他对夫人韵白很专情，但是无论怎么，不能将南梅的名字从情感中抹去。他同夫人亲热时，总是将灯灭掉，最好让朦胧的月光漏进来，他看不清夫人的面容，幻想她就是南梅，这样他才能全身心地投入。
究竟是不是南梅？他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几十年过去了，即使她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像眼前这位少女一样——他觉得造化弄人，自己的初爱同儿子的初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再次体验到被拆散的滋味，真是痛不欲生，心想：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干涉儿子的选择。
夫人看了看南梅，她微微蹙眉，觉得眼前女子虽然相貌俊美，像一匹小白马，或者像雪莲，但是她的家世，背景一概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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