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得出,这个能够帮她弄到钱的人正是同时对她有着极大影响力的那个人。”
“能给她如此高额巨款的人”
道代的脑海里过电影般地出现了一个个的面孔:青木信夫、中山二郎……
她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出这么多钱呀。”
侦探的嘴角动了一下,“有一个人夫人好像忘了呢。”
“一个人?”
道代又把每个人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应该没有漏掉谁呀。利彦和敦司肯定是不会有这么多钱的。
“想不出来。在我的亲戚中要说有钱的,那就数我的丈夫了”
道代的声音像突然断电般似的停住了,她感到那个女助手好像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难道是”道代小声说,就连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难道真的是我丈夫?”
“确实是他。”侦探肯定道,“再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人了。”
“可是被杀死的正是我的丈夫啊。难道是他下达了杀死自己的命令吗?”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莫非是自杀……”
“嗯。”侦探点着头说,“这样分析的话,就能使各方面都变得合理了。例如,电线的设计,其实这并不是孝三进浴室之前弄的,而是他进去以后和其他人也就是和玉枝一起连接的。我们这样来假设怎么样?玉枝从外面把电线从纱网里捅了进来,里面的孝三接住后把电线放到浴缸里……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这时谁比如说夫人您或其他什么人推门进来的话可就麻烦了,所以,他才从里面把门锁上。然后就自杀了,连头发都没洗。”
道代呆呆地听着,“那么真的是自杀吗?”
然而侦探马上摇了摇头:“不,这样说确实从理论上能讲得通,但却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虽然,确实有自尊心很强的人会把自杀现场弄成他杀的样子,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孝三根本没有自杀的动机和理由。”
“是啊。”道代附和着,并且也觉得有些放心了。
侦探继续说道:“可是,我们还是坚持认为,用电线作案这种方法确实是按照孝三的指使做的。可以说,这个想法绝对不会错。也就是说,我们不妨可以认为孝三是为了杀死自己以外的什么人才选择了这个方法的?”
“自己以外的什么人?”
“是的。但是中途玉枝却背叛了他,于是孝三被自己下达的命令杀死了,不是吗?”
“那么,我丈夫要杀的人,难道是……”
“正是。”
侦探微微闭上眼点了一下头。“正是您,夫人。”
8
孝三要杀死自己
道代感到有些头晕。这是她从来也没有想到的。
“根据调查,孝三在外面有一个女人。”侦探翻到报告的第二页,那上面贴着一张年轻女人的半身照片。
“是俱乐部的女服务员。”侦探说,“孝三他是非常认真的。根据对有关人员的调查,他生前曾表示要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
道代拿着报告的手有些发抖:“把我杀了就是要和这个女人……”
“所以他是有动机的。”侦探并不理会道代的激动,依然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总之,可以这样推理。首先,孝三抓住了玉枝迫切需要一大笔钱的心理,于是便要她参与自己的计划,当然,条件就是为她的外孙支付手术费。这个计划就是我们都知道的使用电线杀人的方法。但是玉枝并没有打算按照孝三所说的那样去做。她大概觉得,如果孝三死了,财产就会全部由夫人来支配,到时候也许能从夫人那里借到这笔钱的吧。反正要杀死一个人,与其杀死平时给自己很多关照的夫人,还不如选择杀死孝三呢。这样,玉枝便在孝三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电线通到了浴缸里,然后在连接时玉枝把另一根chā到了电源chā座上。”
“所以,”道代小声地说,“所以他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洗就……”
“然而,”侦探降低了声音,“到了这一步仍然还有疑问。如果玉枝不背叛他,夫人真的在浴室死亡了的话,那么医生会怎么说呢?孝三有心脏病,所以人们没有什么疑问,可是夫人如果出现心脏麻痹的话,就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或者,他是要人们认为您是触电身亡的吧?”
“确实是……”
“我们也考虑了他们准备怎样做才能达到目的。结果,我们弄明白了他们其实设置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圈套。”
“圈套?”
“是的。罪犯们是要弄成夫人被电死的现场,那样的话,即使医生或者警察进行调查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罪犯们?”
道代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是指孝三和玉枝吗?
“也就是说,是用洗衣机。”侦探像宣告什么似的说,“如果被电死的夫人的尸体漂浮在浴缸里,那么极有可能引起警察的怀疑。可是,如果让你倒在洗衣机旁,那么就会被认为是因为洗衣机漏电而触电身亡的,这样不就可以使警察按照单纯的事故进行处理吗?”
刷的一声,道代感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当然,如果您在浴缸被电死后,罪犯们会把您移到洗衣机旁的。”
“可……我家的洗衣机并不漏电呀!”
“但是,如果有人倒在洗衣机旁被电死了,警察是一定要询问的,会问这个洗衣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可洗衣机没有异常的呀。”
“是吗?我们来想想有谁可能来回答这个问题呢?会说傍晚时那两个男孩子打架,然后洗衣机倒了……”
“啊……”
“然后是罪犯们把地线也放到洗衣机外面,这就很完美了。警察调查洗衣机时,他们可以说现在不漏电,可是这并不等于以前不漏电呀。也许是打架时碰倒了洗衣机使哪个地方又漏电了呢。这样的话,谁也不会感到奇怪。”
(完)
少女委托人
全贤淑 译
《译林》杂志2008年4期
1
八月里晴朗的一天,美幸从俱乐部结束训练回来走到家门口时,不知怎么她感觉到家里好像笼罩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美幸站在那里,从大门向家里望去。
这是一种让人感到眼前的房子都被伪装了的气氛。整个家好像完全被一种什么伪装的东西替代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美幸微微歪了歪头,耸了一下肩便进了家门。玄关的门没锁。
“我回来了。”
美幸一边脱鞋一边大声说。但很快她感到自己好像是在朝深井喊话一样,她听到了自己的回音,可是没有应答。
“没人在家吗?”
她又喊了一句,发现自己刚脱的鞋子旁边有一双熟悉的皮鞋。那是爸爸的皮鞋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爸爸在家吗?妈妈呢?”
美幸走到走廊里,推开了客厅的门,从推开的房门里面透出了亮光。
“有谁在家吗?”
当她把脚踏入房间时,她在瞬间屏住了呼吸:一下子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人。那是父亲的场阳助的背影。他那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后背,就像岩石一样矗立在那里。
“怎么了?”
她问道。阳助的左手夹着香烟,白色的烟雾正一圈圈地向上盘旋着。
一声叹息后,他把头转向美幸。然后他好像才发现似的,把手中香烟那长长的烟灰抖落到烟灰缸里。
“是美幸吗?”
嘶哑的声音里透着沉重。
“实际上……”
他正要往下说,这时玄关的门铃响了,他好像吓了一跳似的一下子闭上了嘴,然后朝玄关望去。
“出什么事了?”
美幸问道。
但是阳助没有回答,脸上的肌ròu痛苦地痉挛着。
接着他把目光从女儿的脸上移开,迈着有些踉跄的脚步朝走廊走去。
阳助打开了玄关的大门,那里站着穿制服的警官。
那是两个像陶俑一样没有表情的男人。其中一个问阳助:“尸体在哪?”
尸体?
嘘阳助示意警官不要说,并转向美幸。
就在这一瞬间,美幸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下意识地移动了脚步。
“啊,不能到二楼去。”
在她抬脚要上楼时阳助叫道。
但是这个声音并没有让她停下脚步。她只是被一种直觉强烈地推动着。
美幸几乎没有犹豫便推开了父母卧室的房门,接着便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妈妈。
妈妈死了。
2
八月的一天,美幸回家后发现妈妈已经死了浑身是血地死了。
在她的记忆里,仅仅是白色床罩上的模糊印迹,向她说明着当时可怕的场景。当她再清醒的时候,她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了。
她感到有什么压在脚上,于是睁开了双眼,只见姐姐亭子正趴在自己的脚上。姐姐坐在床前,两只手放在美幸的脚上,头伏在上面。
亭子的身体一动也不动。美幸稍微抬了下脚,好像是反shè似的,亭子仰起了脸。
“你醒了?”
姐姐说。声音就像高烧病人一样。
“我,”美幸说着摸着自己的脸,“我做了一个梦。”
亭子重重地摇了摇头:“但,那……那不是梦。”
美幸闭上了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胃里向上涌。
“妈妈她,”亭子说着直直地盯着美幸,“她死了。”
沉默。
“是被杀死的。”
“……”
美幸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咬住牙关,好像不让声音跑出来一样。只有心脏还在跳动。
“是被杀死的哟!”
亭子又说了一遍,可能是觉得妹妹还没有弄清楚整个事态吧。
“被……谁?”
好不容易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还不知道。”
亭子说。“现在警察来了,他们要进行各种调查。你也听到了吧?”
确实能感到家里有很多人,不时传来说话的声音。
美幸用被子蒙住头。接着便放声大哭。
当她停止哭泣时,房门被敲响了。美幸感到好像是亭子站了起来,一会儿又回来了,并把脸凑到美幸的耳边。
“警察来了,要问我们一些事情呢。”亭子说,“怎么办?是等一会儿再问你?”
美幸稍微考虑了一下,在被子下面摇了摇头。虽然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但还是想从警察那里知道更多的情况。
她坐起身来等候警察,于是亭子走过去把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人。
“只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警察在床边坐了下来说。美幸点了点头。
“听说你去俱乐部训练了,回来时是几点钟?”
美幸加入了学校的网球俱乐部。
“这个……我想应该是两点多吧。”
训练到两点,然后跟朋友们一起喝了杯饮料就回来了。
“那么,你看见你妈妈了吗?”
“是……”
“接着你就昏过去了吗?”
美幸垂下了头。她觉得见到了母亲的尸体就昏过去,这好像有些不太光荣。
“你能把从你回来直到见到母亲这段时间内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于是,美幸一边想一边把经过告诉了警察。
“你到母亲的房间时,没觉得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情况吗?”
“和平常不一样?”
最不一样的就是妈妈死了。但除此之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因为当时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警察把目光转向亭子。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点多钟。那时警察先生已经见到我了。”
到底是大学生。亭子用清晰的语调回答了警察的问题。
“对不起,请问你去哪里了?”
“图书馆。”她答道,“中午出去的。”
“你说的中午是几点钟?”
亭子歪头想了想,“我想是一点多钟吧。吃过午饭后走的。”
“你离开家的时候,你母亲在家吗?”
“在。”
“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对于警察的问题,亭子扭过头去,然后闭上眼睛,但很快她就睁开了,并转过头来看着警察,“嗯,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是吗?”
接着,警察又问了一些关于门窗上锁的情况,也就是她妈妈的场妙子一个人在家时是怎么关门的。
“基本没有什么特殊防备。”
亭子代表妹妹答道:“玄关大门也是这样。我想院子的大门也能进来人,就那么开着的。”
美幸心情抑郁地听着姐姐的话,并想以后在家时,也许会神经质地把每个门都锁上吧。
接下来,警察又问姐妹俩关于这个案件有没有什么线索。两人都好像是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警察点了一下头便合上了笔记本。
“请问……”
看到他站起身来,美幸有些紧张地问。于是警察就那样半弓着腰回过头来看着她。
“请问……我妈妈,是怎么被杀死的?”
听了这话,警察的脸上现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并很快把目光转向亭子。好像是在问:“我能说吗?”于是美幸也看着姐姐。
“是刀子刺中了胸口。”
亭子好像是没有办法似的说,并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左胸。“所以出了很多血。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美幸说。然而她并没有发出声来。代替这声音的是全身的颤抖。
“没有自杀的可能吧?”
亭子确认似的问道。警察点了点头,“在屋角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被疑为凶器的水果刀,上面的指纹已经被擦掉了,所以我们认为是他杀。”
“那么……妈妈是什么时候被杀死的?”
美幸慢慢地问,警察又打开了笔记本,“综合现在所有的证言,亭子小姐是一点多钟离开家的,而你们的父亲发现尸体时是两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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