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岛？”袁世修问，“是个什么样的岛？”
弥尔对邹德说：“狼窝虎穴，头儿。”他说，“自从被一个外国人买下后，拥地方就成了不祥之地。他雇了些人在上面开采鸟粪，但不准其他人上岛。谁要是敢违禁，那难是有去无回。”
“怎么会这样呢？”
“岛上的人，个个都是全副武装。那个外国人自己完全控制了那座小岛，头儿，”弥尔叹了一口气，“唉，那个鬼地方不是人去的地方，现在我连想都不愿想它。”
袁世修点了点头：“唔，我明白了。”
不一会儿，菜也送上来了。他们又要了些酒，两个人津津有味地对付盘中的食物。趁此机会，袁世修把李利的事大致地告诉了弥尔。弥尔仔细地听着，也提出一些问题。看得出，这个故事很吸引他。蟹岛上的鸟群和岛上的卫兵尤其使他感兴趣。他三下两下吃完，抹了抹嘴，点燃了一支香烟。“头儿，”他慢慢地说道，“什么鸟呀c蜜蜂呀之类的问题我不懂。但我闻得出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外国人一定在那里搞鬼。”
袁世修饶有兴趣地问：“你有什么根据？”
弥尔把手一摊：“那个家伙腰缠万贯，为什么偏要在一个荒僻的小岛上长期生活？他不仅断绝和外界来往，而且还要杀死闯到岛上的人，那他显然在岛上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接着说。”
“完了。其它的我可说不出，头儿”。
突然，周围闪光灯一亮，袁世修急忙回头，看见旁边不远的一颗树下站着机场上碰见的那位报社姑娘。她身穿一条黑色的短裤，手上举着照相机，肩上挎着一个人造革的小包。她见袁世修回过头来，便朝着他微微一笑。
“把她请过来。”袁世修立即说道。
弥尔站起身，向前跨了两步，伸出右手，很有礼貌地说：“晚上好，小姐。”
那姑娘笑着，把照相机挂在脖子上，然后与弥尔握手。弥尔拉着她的手，像跳舞一样转了一圈，随势把她的手往背后一扭。
“你快放开我，”她狠狠地瞪着他，“你把我弄得痛死了。”
弥尔微微一笑，温柔地说：“实在对不起，我们头儿请你过去喝一杯。”说完，他把她往桌子跟前一推，用脚勾过一把椅子，紧挨着她坐下来，仍然把她的手扭在背后。猛一看，他们俩像是一对互相怄气的恋人。
袁世修往前倾着身子，注视着她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庞，说：“晚上好。你来这干什么？为什么要没完没了地给我照相呢？”
“我喜欢摄影，”她顾起嘴唇说，“你上一张照片还没有洗出来。快让这家伙放开我。求求你了。”
“你真的是洛林日报的记者吗？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告诉你。”
袁世修向弥尔递了个眼色。
弥尔马上明白了，慢慢地往上抬起她摆在身后的那只手指紧咬着嘴唇，身体来回地扭动着。弥尔继续把她的手往上抬。
“哎哟！”她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我说。”弥尔把她的手放松了一点。
她恶狠狠地瞪着袁世修，说“我叫安迪。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让黑侍者过来一下。’袁世修对弥尔说。
弥尔拿出一把小刀，在酒杯口上破了几下。那个黑人服务员立即跑过来。
袁世修问：“你从前见过这个姑娘没有？”
“见过，先生，她来过几次。她得您的手脚吗？你不是要我把她找出去？”
“不用，我们很喜欢她，”袁世修温和地说，“不过，她总是想给我照相，我不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你打个电话到洛林日报，看他们那里是否有一个叫安迪的摄影记者，要是真是这样，他们应该好好地奖赏她一番。”
“好的，先生。”黑人转身离去。
袁世修对那姑娘笑了关：“你为什么不让那个人救你呢？”
她愤怒地瞪着袁世修。
“对不起，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对待你，’袁世修说道，“我在中心的公司老板曾经警告过我，说曲岂有许多不正经的家伙。我不是说你就是那种人，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要给我照相。告诉我，这是什么目的？”
“我已经讲过了，”她仍然绷着脸，“我的工作就是摄影。”
袁世修问了她另外几个问题，但她都拒绝回答。
布非很快回来了，“先生，不错，那里确实有个安迪，是自由记者。他们说她的摄影技术还可以。您不必担心。”
“谢谢你，”袁世修说。
黑人点点头转身离开。袁世修慢慢地说：“自由记者，这并不能解释到底是谁对我的照片感兴趣。’她把脸一沉，“你快说实话！”
“偏不！”那姑娘的怒气更大了。
“那好，弥尔，给她点厉害瞧瞧。’袁世修说完往椅背上一靠。他明白，线索就在这里。这个姑娘所知的情况对他完成这项报酬为十万四千贝利的工作肯定大有帮助。
弥尔右手猛地一抬，那姑娘马上缩成一团，疼得眼泪叭哒叭哒直往下掉。弥尔又向上抬了抬，她已经疼得汗水直流，可她就是不说，嘴里一个劲地骂着什么。
“快说吧，”袁世修劝道，“说出来我们就松开你，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朋友。”他担心弥尔会把这姑娘的手折断了。
“你，”话没说完，她突然操起左手，向弥尔的脸上狠狠打去。袁世修想按住她的手，但已经晚了。眼前光亮一闪，接着传来“砰”的一声。袁世修上前抓住她，看见弥尔已满脸是血，桌子上的杯盘也打翻在地。原来，她把闪光灯往弥尔的脸上砸去，差点儿砸瞎他的右眼。
弥尔用手在脸上一抹，发现满手是血，“啊，”他故作夸张地叫起来，“太亏了。头儿，这妞太厉害，干脆扭断她的手吧？”
“算了，”袁世修松开手，“放了她吧。”他很气恼，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能让她说出来，但这件事本身也表明了某种东西。
弥尔可不愿意就此收场。他掰开她的手掌，一道光从眼睛中闪出，“小姐，你给我留了个纪念，那我也不能太小气。咱们彼此留个纪念吧。”说着，他拿起小刀，在她的虎口上用力划了一下，那姑娘大叫一声，从弥尔的手中挣脱出来，跳到一边，捂着手，大声骂道：“你肯定会不得好死！你这混蛋，总有人来收拾你的！”她写完后，转身跑进了树丛。
弥尔大笑一声，抓过餐巾擦去脸上的血迹，又顺手把餐巾仍在地上，“这个小妞还挺可爱的”他嘴里咕哝道。
“我们走吧，弥尔，要不警察来了又有麻烦事。”袁世修说道，“夜已晚了，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去把脸上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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