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明明答应好要保护好她的，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虽然说当时只是个意外，但意外并不能成为他失职的理由。
“没关系，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任梦真倒是不怎么介意，虽说她真的被吓了一大跳，毕竟她可是被人给绑架了的，可当时她是被人迷晕的，中间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清楚，在她的认知里，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到了家里，其中的什么恐惧，焦灼，她倒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反倒是她玩儿了一天，倒真是觉得非常开心。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任梦真的大度，不但没有让小枫洒脱接受，反而让他更加愧疚，那惭愧的模样，直让一旁的任梦真看的愣神。只是良久过后，她又突然笑了。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十三名受害者的背景我们都调查清楚了。”
高名扬递过来一杯水，放在面无表情的张延面前，“他们都是李义帮的人，他们的老大叫李文强，整个组织与黑白两道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李文强常年活动于港台地区，美国也去过不少，倒是大陆这边在他事业有成之后就不怎么过来了。搞的这边很多人虽然挂着李义帮的名，但其实跟自成一派没什么区别。这次的十三个家伙就是这种，与其他六名成员形成了一个帮中小组织。但这次行动他们却出动了十三人，据我们调查，这次应该是临时任务，起因是疤子手下的一名小弟临时起意，而疤子他们不过是刚好在附近罢了。我们调查了一下这些人的背景和过往经历，他们的背景倒是都没有什么特殊的，都是普通家庭背景。十九个人为首的男子叫田献锋，因为几年前与人斗殴时脑袋被划了一刀，留下了一道疤，所以道上绰号叫做疤子，这几个人，我说句作为警察不该说的话，都该死。”
张延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看着他，等待着高名扬的解释。
“你自己可以简单看一下。”
高名扬鲜有的表情严肃，甚至还带有几分怒火，从一旁的文件夹里掏出来一叠厚厚的文件，摆在张延面前。
“过去的六年里，从疤子开始，j市一共发生过四百九十七件失踪案，七百六十五次绑架案，而在这些案子当中，有一百二十五件失踪案，九十八件绑架案出自他们之手，而在这一千多绑架案加失踪案里，已经确认的死者一共有三百九十二人，其中又有八十四人是他们的杰作。这还只是我们登记在册的数据，未被记录的还有多少，我们警察局都不知道。但仅仅就是一个十多人小团伙，却囊括了j市近三成的罪恶。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上，他们都不会被饶恕。你说，他们到底该不该死？”
的确，这六年来，以平均每年四十多件案子，十多名死者的效率来看，他们的确是太该死了，警察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把这些毒瘤揪出来，已经是他们失职了，也难怪高名扬会恨声痛骂他们该死。
可是，纵然他们再怎么该死，那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他们才对，那些死者的安慰，也应该由政府公布犯罪者的罪恶来弥补，以人尽皆知的审判来告慰那些亡魂。私底下解决恩怨，那这个社会，秩序岂不是又变得混乱？
也许被他动手的人有着罪恶，但他的行事风格却太出格了，他没有权利作为审判者存在。
那个家伙
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这种人存在于社会之中根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政府不会允许这种对社会有巨大威胁的人潜伏在民间的，他也不允许。
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忙碌的警察和救护人员，因为现场太惨烈，这里已经被大量警力封锁，甚至警察局还不惜在这里建造了一个临时据点，为的就是更好的保护现场。
可惜，这次的案子注定是个没有结果的案子。
想起那个怪胎的小男孩儿，张延就忍不住有些愤怒和后怕，证据，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对方就是凶手，尽管他当时就站在那里看着，可他还是无法证明。苍白的语言，可并不能说明什么。
混蛋
张延松了松拳头，现在的他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了。
“被干掉的十三个人，现在都已经成为植物人一样的家伙了吗？”
不是张延要说那孩子心狠手辣，十三个人，全都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四肢尽废，舌头被割下半截，剥夺了说话能力，鼻梁骨被彻底打碎，基本上没有修复的可能了，耳膜被刺破，双眼被戳瞎。这种行事风格，便是杀人犯也轻易做不出来，这个小男孩儿却平淡的一连做了十三起。就算没有取走他们的性命又如何？这般心狠手辣，剥夺了一个人的所有，还不如一刀解决了来的痛快。
“对，十三个人没有一个例外，根据医院提供的数据来看，他们的大脑似乎还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导致大脑皮层损坏，意识半昏迷半清醒，如果抛开身上的伤势不提，他们应该也就比植物人稍微强一点儿，起码有时候还是可以恢复意识的。”高名扬点点头说道，“但是具体的细微数据还要等过几天才能得知。”
呵，偶尔还可以恢复意识？那样的情况下，恢复意识简直生不如死吧？
“对了，我记得在局里边的时候，你好像有话要说，是不是对这案子你知道什么？”
张延作为第一“目击者”，警察办案的时候肯定要找他了解一些情况，当时张延犹犹豫豫的，最后却给出了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结果，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但有不少人都怀疑张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只是因为特殊原因所以不说。而这怀疑的人群当中，高名扬自然是其中一员。
“如果我说我亲眼看到了作案者的模样，你会相信吗？”
知道些什么？呵，他当然知道，没有亲眼目睹作案过程，但他却把除此之外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小男孩儿手里带血的刀，身上的斑点血迹，对生命的漠视态度，他基本上看到了一切，却偏偏没有证据。
“你看到了？”
高名扬瞪大眼睛，“那你为什么不说？”
他本以为张延只是知道了什么线索，可能是因为不太确定所以才没开口，却没想到张延居然看到了凶手？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那就是凶手的模样，我把他说出来，你觉得会有人相信我吗？尤其还是在没有任何决定性证据的情况下。”
那磨掉指纹的手，成熟圆滑的心智，当这些东西集中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的时候，产生的结果就是让张延都觉得有些恐惧。
“草你在开玩笑吗？”
不出所料，高名扬也不怎么相信，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延，“十岁左右的熊孩子，我一个人能打五十个你信不信？那种小家伙，你告诉我他是凶手？你会不会看错了？”
“我就说你不会相信的。”
张延冷漠的瞥了一眼高名扬，他倒不是生气高名扬居然不相信自己，只是他现在心情很不好，那“恶魔之子”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上，每当想起那家伙握着刀站在一堆“尸体”当中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生出一股压抑的感觉，呼吸都非常困难。简直都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了，也许只有等到把那家伙绳之以法之后，他这个噩梦才能稍微得到缓解吧。
“不是我不相信。”
高名扬苦笑着说道，“首先这个说法的确很难让人接受，就算我相信你不会骗我，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切都是百搭。而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线索没有，动机呢？我们现在连对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都不知道，真是从哪方面下手都不知道。”
等等！
动机？
张延一愣，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他与那小男孩儿分别之前，那小男孩儿应该是抱走了一个小女孩儿吧？而且那个小女孩儿就是之前他在公园见到的那个，被光天化日之下直接绑架的那个。如果那小男孩儿的目的是那个小女孩儿的话，那对方的动机就是
操，是该说英雄救美？还是该说冲冠一怒为红颜？
等等！
蓦然，他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那个小女孩儿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见过的才对。
那模样，那气质到底是在
嗯？那不就是之前在街上故意把他当成乞丐，施舍给他一块钱的小姑娘吗？记得高名扬还认识，当时称呼她为真真来着？
“老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
再等等！
话说到一半，张延脑海里又闪过一个念头。
操，我本来的目的是什么？
调查儿童失踪案！
那个小女孩儿是什么？不就是儿童吗？
同样在京市，地点符合！
十岁的年龄，年龄段符合！
同样是被绑架，如果成功就是失踪，情节也基本符合。
那这所有的案子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有可能，而且还是很大的可能！但那些家伙抓那个小女孩儿是为了什么？
钱财？
不可能！一个屁大点儿孩子有什么钱。
色？
也不太对，她还太小。
仇恨？
也不对，高名扬说她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是个警察不假，可一直都是个跟班儿的角色，不太可能得罪谁，就算真的有得罪某个人，对方也不太可能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能跟黑道扯上关系的，对付一个成年人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何必畏首畏尾的去做什么绑架？
钱仇色都不现实，那到底是因为什
慢着！
张延的思路都快跟不上脑子的弯儿了，不过他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他的大脑已经处在了一种高速运转的状态之中。而在这个好的状态之中，他突然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
而这个想法从冒出来之后就被他在脑海中迅速放大，而且又被他牢牢锁定，他现在只需要确认一下其他的信息，如果核对成功，那这个猜想应该是不离十了。
“陈局长。”
想到这里，张延顿时有些迫不及待，掠过一旁发愣的高名扬，推开几名维护秩序的警务人员，张延冲进人堆，快步的跑到一旁正在指挥现场的陈建国面前，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之下，他神色凝重的看着陈建国说道。
“能不能把之前失踪的三名小女孩儿的照片给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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