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老大，你说怎么办？”
“可是小高，推荐调配？这东西你应该知道对我们警局意味着什么。”
陈建国扭头看看坐在一旁凳子上无所事事的张延，一边压低了声音对着高名扬说道。
“上头对j市警局优待不假，所以每年分配给我们有两个调配名额，可以让我们在新一批人员调配的时候优先选择，即使是一些已经固定了岗位的，只要双方同意，我们也可以跨市甚至跨省将人拉过来。但也因为如此，所以如果不是一些特别优秀的人才的话，我们是不会浪费这个名额的。我们是j市警局，分布在首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就进来的。而且我们今年已经用掉了一个了，你想要我把第二个名额留给这个小子吗？他什么来头？我不是看不起谁，但我想知道，他到底能给我们警局带来多少帮助？”
不是他陈建国势利，也不是说他瞧不起这个所谓的“小张”，问题是现在他连对方什么来头，什么身份，擅长什么，能给他们带来多大帮助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轻易就把人弄过来？万一对方是个普普通通的家伙，就算不说给他们拖后腿，最起码也对他们没什么帮助不是？这个先河一开，是不是以后他们首都警察局都变成了一群吃干饭的人？而不是所谓的精英遍布？传出去让不让人笑话？
“局长，这个怎么跟你说呢”
高名扬挠了挠腮帮子，一脸羞涩的坐在陈建国的办公桌前，“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次三一八事件吗？那个死了三个人的大案。”
“就是唯一一次由你破案的那一次？”
陈建国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脸上眉头微微皱起，道，“那件事我当然记得，在首都一下子死了三名受害者，影响可谓是不小，当时上头勒令三天给出结果，可你只用了不到一天就找到了凶手，为此领导还特意授予你一面锦旗，这件事我怎么会不记得。怎么，有问题吗？”
“嗯这个”
高名扬挠完腮帮子又挠头，脸上的羞涩越发浓重，“其实其实那案子不是我想出来的答案。是是有人帮我的。”
“我知道啊。”出人意料，陈建国头也没抬，根本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
“啊？您知道？”
“废话，你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吗？让你打个架，追个犯人你挺擅长，这种动脑子破案的事情，你怎么可能做的来？”
“我”高名扬无语，我有这么差劲吗？
“怎么。”
陈建国皱了皱眉头问道，“难不成你想说的就是，当初帮你的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子？”
“嗯，就是他。”
高名扬点点头，“所以其实他的推理能力其实是很不错的，但和您一样，局长，我也只见过他发挥这么一次，所以我也不确定那次是个巧合还是他真的非常厉害，又或者说那次仅仅是个意外，他只是作为旁观者清，看到了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而已。同样是因为不太确定，所以我才只是建议，而不是直接把他推荐给你啊局长。”
陈建国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次的案件处理的的确很不错，那时候我也很想看看帮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既然是他的话，推理能力方面，他应该很不错。但也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一次好的结果，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谁也说不准，所以”
“所以您同意了？”
“同意个屁。”
陈建国哼了一声，“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失踪案历来都是警察最难办的案件之一，绑架性质的还好说，绑匪一般很快就会打电话给失踪者的家人，但像拐卖人口一类的就难了，看看那些失踪儿童，有的几十年也不见得能够被找到。如果那小子能够在这十五天之内找到，不，哪怕只是确定一个范围，我都可以接受他的调任。”
“真的？”
高名扬眨了眨眼睛，“那老大你现在能不能先给人家上头打个招呼？就说先把人留在这里，大不了当个实习替补的，你也知道，他现在还在h市任职，无凭无据的，他是不可能跨市一直待在我们这边的。”
“这个嘛”
陈建国摸着下巴想了想，“那我打个电话给h市的白占伟试试，就说我们请那小子协助我们办案好了。至于调任一事，我先跟他透个口风，到时候如果这小子真的过了关的话，调任起来也方便的多。”
“对啊老大。”
高名扬笑着说道，“那这件事就谢谢你了，那小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那老大，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去吧。”
陈建国这回是头也不抬了，埋头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
“怎么说？”
前脚刚迈出警局，后脚张延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老大有没有同意？”
“放心吧。”
高名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虽然对陈建国偶尔整他们的态度有些微词，但这位老大他还是非常敬重和信任的，“老大说这次的案件就是用来考验你的，只要你能够表现出来一定的价值，老大不介意费点儿功夫把你拉过来。”
“这个没问题。”
这点自信张延还是有的，“那我调任的事情你老大怎么说，他怎么看？”
“这个倒还没有确定下来。”
高名扬摇了摇头，“调任的事情等这次案子过后再说，不过我们老大现在已经给你们以前的白局长打电话了，说是先给你们局长透个口风，免得到时候再麻烦不是。嘿嘿，老大虽然有时候爱搞怪整我们，但办起事来还是相当靠谱的。所以你就放心吧，只要你表现得好，你的事情就绝对没问题的。”
“打电话给我们白局长？”
然而奇怪的是，张延非但没有一丁点儿喜悦，反而还一脸的错愕，短短几秒钟过后，竟是一脸颓废的吐了口气，低下头。
“这次彻底完了，我们白局长不可能会放人的，尤其是我。我本以为你们会以上级调配的方式直接发布调配文件书，再不济就当新收人员直接让我从底层做起，虽然程序上有些不太合适，但这种小事相信也没人会在意。却没想到你们老大居然会完全严格的按照程序办事，我唉，也怪我没有说清楚。”
“不放人？说的有些夸张了吧。”
高名扬一脸迷茫，“不就是调个人吗？我们老大虽然说跟你们白局长一样是市级警厅局长，但首都市区跟其他市区可不一样，某种程度上说是你们局长领导也不过分，上级问下级要个人而已，难道你们白局长还会拒绝吗？”
这次张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靠。”
高名扬挠了挠头发，刚想说些什么，兜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老大的电话？”
从他们出来到现在，加上路上走路的时间也才不过五分钟左右，陈建国现在打来电话，看来“谈”的很顺利。
“老大这么快就回信，相信应该是成功了吧。”
高名扬拿起手机，得意洋洋的跟张延炫耀道，“看着吧，我们老大办事效率就是快的没话说，就你这点儿破事儿，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
张延轻笑，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喂，老大，怎么样了？成功了是吧？”
“你知道我电话打过去，那位白占伟白局长怎么说吗？”电话那头，陈建国平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呃什什么意思？”
剧本不对啊，不应该是陈建国语气轻松的说一句“搞定了”吗？
“我跟白占伟提了你这位朋友，也就是张延这个年轻人，然后表达了一下我想把他调过来的意思，然后你知道白占伟怎么说吗？j市警察局任何人我都可以无条件的调任，唯独张延，除非省级以上直接下达调任书，否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人的。”
“开开开玩笑的吧？为什么？”
“领导”要个人死活不给，说的还这么坚决，这张延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竟然值得对方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
电话那头，陈建国突然笑了，“不得不说，我现在开始对这位叫做张延的小伙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也许我们都还不了解他，大老远的从家乡跑到j市，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就只是为了平级调配，甚至甘愿从头做起。关键是这位白局长对他的态度太不寻常了，任何人都可以无条件配合调任，唯独这个张延不肯放手，这小子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老大那这件事情”
白局长不放人，老大虽然看起来要比白占伟更“尊贵”一些，但怎么说也只是平级而已，可以协商，可以让别人给他几分面子，但唯独不能命令。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来想办法，如果他真的有能耐，就算是我不提，上头也绝对不会让他埋没的。”
陈建国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让人嗅出一股坚决。
“那好吧。”
高名扬点点头，尽管陈建国看不到，“那这件案子我们”
“这件案子你和他私下里查吧。”
陈建国沉默了片刻，“警厅和你们一明一暗，你们需要任何资料都可以向局里面调取，我很想知道面对这个让我们所有人都头疼的案子的时候，这个家伙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破解。当然，我更想知道一个值得让白占伟如此决绝的家伙，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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