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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夜

作者:闻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有一个朋友是在殡仪馆当入殓师,对于这个职业,很多人都是既害怕又好奇的,所以虽然我这个朋友虽然为人不错,长相英俊,至今也没有女朋友,但是他并不打算辞去这份工作。

    入殓师的职责就是替死者整修面容和身体,让死者尽量体面的入棺,每个入殓师都有自己的习惯,比如我的朋友,在进行工作之前,都会放上往生咒,工作前还要虔诚的对尸体进行鞠躬,整个工作过程里都会点上熏香。

    我这个朋友叫马俊,我和别人一样都对他们的工作很是好奇,也曾去过他工作的地方找过他,殡仪馆里总是冷冷的,马俊从不让我进他的工作室,都是让我在外面等他工作结束,之后就一身消毒水的味道跟我一起出去吃饭。

    马俊很白,那双手很修长,也保养的很好,也很灵活,能做很多高难度的动作,看我这么好奇他的工作,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小声的凑过来说,“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跟你说个故事吧。”

    在我一脸期待的表情里,他像是要吊足我胃口一样,吃了半碗饭,才开了口,“我这个工作吧,你也知道,一年接触的尸体不说上百具,也有百来具了。在我们这行,我们都尊称死者为往生者,都希望他们能有好的归宿,能在之后投个好胎。

    你们大都觉得我们每天见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尸体,可能都睡不安稳,其实并不是这样,只要你心里坦荡,就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也都有所分工的,有专门进行防腐的,也有我这样进行防腐后续工作的,我见过很多死状很惨的尸体,里面甚至有被肢解成块的尸体,有些尸体真的很难修复,可能从早到晚都修不完美,在修复那么多尸体里面,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个少女的尸体。

    那个少女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享受大好青春年华的时候,其他她这样的同龄人都享受着阳光,她却躺在了这里。一开始我没看出她的死因,因为她的脸很完整,很干净,就像睡着了一样,直到我褪下她的衣服,把毛巾给她盖上,我才发现,姑娘的右手是被砍断了,而下半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腿上也有多种伤痕,肿胀着,看的出生前遭受过虐待,背部更是没有几片好皮肤,而且我也明白为什么姑娘的双眼塌陷着,因为同送过来的瓶子里泡着她的一双眼球,失去光泽。

    这样的修复是很困难,由其面对女孩空洞的眼窝,你就会知道多难受了,我把眼球放回去,调好角度,看得出生前是个美丽的姑娘,接着帮她松动四肢,把她那只断手小心的缝合回去,反正就是进行尸体洁净等一些繁琐工作,之后难的就是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掩盖住,姑娘真的死的太惨了,所以我很努力的把伤口遮掩的跟旁边的皮肤一样,而那些缝合处也做相应处理,只是下身这撕裂的伤口多少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的。

    死者的家属要求给孩子穿的是她身前的校服,姑娘还在读书,听她哭泣的父母说女孩很孝顺,还说要考个好大学报答他们,他们家境不太好,但是姑娘一直勤奋读书。我就按家属的意思给女孩换上她的校服,这样躺在那里的姑娘真的就是个高中生而已,只是她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没给孩子画上什么妆,只是帮她弄干净脸,保持她清纯的样子,至于姑娘的发型,我也只是帮她梳顺,姑娘的长发清洁过后很顺,很好看。

    我把让她在棺材里放躺好,可是在我帮她按摩头皮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我的手很敏感,不然也干不了这行,我能摸到女孩头皮里有东西,我凑近拨开头发仔细看,在灯光下,百会穴上有个东西亮亮的。我就去找了把镊子,小心的把那东西拔了出来,动作很慢很慢,防止它断在里面,那是根很细很细的大概两寸长的针,上面还带着点血,我眯着眼看着这根针,想起了我师父教过我的,如果死者百汇插针就是不让其往生的意思,所以在入殓时要格外注意。

    我这也是工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见,低头的时候,女生刚刚明明被拂闭上的双眼竟然睁了开来,还有血顺着眼角流下来。这是我从未遇到过的,我把针放到一边,用棉花球去擦拭她的血,很容易就擦干净,连血痕都没留下,就跟眼泪一样,然后女生又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但我镊子上的棉花球还有血迹,转身,那根针也不见了。

    直到家属进来,我都是没反应过来的状态,因为我们殡仪馆也跟警署有些来往,我也有认识的警察朋友,就特地打听了一下这个女生的事情。那个警察把我拖到角落告诉我,那个女生来自农村,但读书优异,考上省重点高中,但是刚进学校就被我们市一个富商的儿子看上了,在多次追求未果的情况下,那个人渣竟然叫上他在外面认识的混混把这个女生拖到河边了,女孩不从,他们就残忍的虐待她,最后杀了她,而且因为这个富商有钱也有权,他儿子虽然都17了,但强行改成15,逍遥法外,他妈妈还说这女孩是妖女,诱惑她儿子做出了此事。听后反正我是满腔愤懑,但是无处发泄,我头一次希望那个女孩能替自己报仇,但是据我所知,现在啊,那个男孩子还托马活的好好的,畜生,你说这多不公平,他换个地方就可以继续玩乐,那姑娘差点往生的机会的没有了。”朋友喝多了,甚至直接爆了粗口,我胸口也堵得慌,怕是那姑娘太过善良,放过了那男孩子,不管我们怎么愤慨,都抵不过这社会上存在的那点黑暗面,又有多少事是我们能左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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