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啄木鸟皱起了眉头，捂住了肚子。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拿起空牛奶盒，仔细地研究着。
“这牛奶是不是过期了？刚喝过就闹肚子”他丢下空盒子，撕了点纸巾，匆匆奔厕所而去：“你们先聊，我去趟厕所。”
白鲸摇了摇头：“懒人屎尿多！”
绵羊“噗”地一笑，“哎，说实话，我刚刚有不同的看法，但鸟哥在不好说现在他去茅厕了，你们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我觉得，我的想法也同样有道理！”
“哦？”z教授扬了扬眉，“那就说下吧。”
“我觉得，那个矛手不是吴彤梦到的，而是来自于鸟哥的梦境。”
“理由？”
“理由之一已经说了：那个人物看起来很像一个游戏角色，但吴彤不玩游戏。”
骡子摇头质疑：“这说法说服力不够，刚刚鸟哥的解释也很合理：被‘背叛’的婴儿在梦中幻化成插满长矛的怪物。而且，如他所说，他的潜意识里没有动机对吴彤下杀手，何况还是以‘背叛者’的名义。”
绵羊笑了。
“你们忘了最开始的时候吴彤是因为什么原因开始做噩梦吗？”
“什么？”
“她梦见嫂子追杀她，梦里，嫂子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个妹控。注意：这是吴彤自身的梦境，一切都是源自她自己的潜意识。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会不会有比较特殊的原因？”
“你是想说？”
“尤其是昨晚的联梦，梦境最后，她的哥哥出现保护了她，这说明什么？她对她哥哥有一种很深的依赖！也就是说，所谓的妹控，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我觉得，她倒是挺像个兄控的。”
骡子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说了这么多，跟鸟哥没什么关系啊！”
“不，有关系，关系很大！”绵羊诡秘一笑，“要知道，在正常人看来，亲生兄妹彼此之间产生除亲情以外的情感，是一种背叛了伦理亲情，背叛了道德的行为！”
骡子嗤笑了一声：“哦，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就是说鸟哥是个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卫道士，见到这种背叛伦理道德的事情，义不容辞地化身审判者，判他们下地狱是吧？你这脑洞也真的是够大”
“哈哈哈，鸟哥肯定不会是什么卫道士啦！不过，你们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心理学上讲，人总是会讨厌跟自己很相像的人？”
“嗯？”
“人性的弱点在于：同样的错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和发生在别人身上时，绝大多数人会很轻易地原谅自己，而对他人则相反。也就是说，自己的缺点或者错误，会被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屏蔽，但并不是被自己接受，甚至于说是很厌恶，但却因为是在自己的身上而无法去批判。但如果这时候有这么一个人，身上的缺点c犯的错误正是和你一样却无法批判的，便有了个很好的出口，讨厌他，唾弃他，是必然的！”
骡子：“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咳咳！”原本长篇大论的绵羊此刻有点吞吞吐吐起来，“我是想说：如果鸟哥本身就有就有喜欢自己妹妹是背叛伦理道德这样的想法，那么在他的潜意识里，会不会对类似的行为做出批判？”
白鲸涨红了脸，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绵羊缩了缩头，却有些不甘地辩解：“那天在梦里”
“行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z教授见势不妙，赶紧插手。
众人停止了辩论，但影响已经产生，每个人都各怀心思，除了身在卫生间毫不知情的啄木鸟。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啄木鸟解决完回来，很快便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原本各抒己见激烈辩论的几人，眼观鼻鼻观天，如老僧入定一般，寂静无声。
“怎么了这是，咋的，我拉个屎回来，你们都不说话了？”他奇怪地问。
教授沉默了一会，发表了意见：“这样，现在无法确切地判断，‘噩梦之源’已被顺利清除，你们再等两天，观察一下吴彤的情况，看看她还会不会继续做噩梦。”
啄木鸟诧异起来：“z叔，我记得昨晚刚把文档发给你的时候，你还很确定地说吴彤梦里的鬼娃们就是‘噩梦之源’，当时持反对意见的是我，白鲸还跟我抬杠。怎么一转眼，形势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咱们立场逆转了？”
教授：“我现在收回自己的意见，之前可能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毕竟，就想电脑病毒一样，自己产生的概率应该很小，大多数情况下是由黑客制造出来的。我在想：除了自身的原因，会不会存在另外的可能性，即人为制造的噩梦？”
啄木鸟不禁被教授的想法惊住了。
“您是说：和电脑骇客类似的人脑骇客？”
教授点了点头。
“这不太可能吧？”啄木鸟迟疑地说，“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凡事皆有可能！”教授道，“以前我们也只以为梦境只会是一个人的梦境，从来没有想过它们会联通。但现在，我们见到了。”
教授说的好有道理，啄木鸟一时无言以对。
“那就这样吧，你们再观察一阵子。如果有必要，继续联梦。”
视频会议终止。
啄木鸟始终有些疑惑，向白鲸问道：“我上厕所的那阵子，你们聊了什么？怎么等我回来之后，变了个天似的？”
白鲸脸色微红，没有回答。
啄木鸟正待追问，电话响起，是白鲸的手机。
白鲸瞄了一眼，号码显示是吴彤，她赶紧接听，同时对着啄木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啄木鸟想都没想，道：“开免提。”
白鲸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也有权利，便顺从地按下了免提。
“喂，静姐吗？我跟你说啊，昨晚上，你哥哥的摇篮曲怎么说呢，有用是有用，我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但是除了对快速入睡有帮助，似乎还有些副作用。”
“哦，怎么啦？”
“额，以往入睡后，我一般每天都会做一个噩梦，然后从梦中惊醒。但昨晚，我一连做了三个噩梦不过还好没有被惊醒，睡到了天亮。”
“啊？”
“说起来好奇怪哦，三个梦，我都有梦见你哥哥你不要和他说哦！”
“！！”
啄木鸟与白鲸面面相觑，场面再度陷入尴尬。
结束通话后，两人沉默了好半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最后，还是脸皮更厚的啄木鸟打破了沉默。
“看来，今晚上还要继续联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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