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再试着登录上那个系统吗？”
秦悦琳说着，把一勺子冰激凌送进嘴里，那冰凉的刺激让她浑身都不由自主的愉悦的颤抖起来。
“不行了，ip被封锁了。”
秦秋拿着一个甜筒，摇摇头说道。
“不过你的病不是好了吗？怎么刚才身体这么热？”
“是增强身体活性剂的副作用啦，不用担心。”
笑嘻嘻的接下了秦秋的关心，秦悦琳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其实秦悦琳不太愿意回想那些日子，长期被疾病折磨的她即使四肢健全，也被剥夺了活动能力，甚至连用脑都不能太过度。有时明明好端端的坐着就会虚弱的昏迷过去，如果没有活性剂，她随时都会在这个状态下死去。
在布满密密麻麻针孔的手臂上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把药剂注射进去之后秦悦琳就会开始全身发热，这可比单纯的注射肾上腺素药效要猛烈的多。
全身如同火烧般高速运转，需要大口喘气维持供氧，细胞代谢加快，不断出汗，同时情绪也会变得焦躁，她就会拿起床头放着的书籍。
如果是散文集，她会逼迫自己快速阅读并且一字不漏的记下，如果是数学题，她会在脑子里心算奥数题，经过强化的大脑做到这些不算难，总之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就对了。
渐渐地，秦悦琳感觉身体已经记住了这种疯狂的状态，甚至恢复到正常都会觉得不习惯。
“是你的药？”
“快死的时候来一针就对啦。”
秦秋不说话了，他被这个小女孩对生死在眉宇之间透露出来的淡定吓到了。
这到底是需要在死神的镰刀下经历过多少次危机才能拥有的眼神啊
这份工作一直干到傍晚下班，秦秋因为要准备晚饭来到了租住地附近的菜市场。
而一直吵着要吃他做的饭的秦悦琳也跟了过来。
“其实你不用跟着我一起来买菜的，只要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就好。”
“不要嘛，能和爸爸度过的每一秒都很开心啊。”
“”
秦悦琳天真可爱的用双手抓着秦秋的手，但没有得到回应。
秦秋表情有些僵硬，虽然很可爱，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太好直接了当的接受这裸的心意吧。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
“这种话还是不要随便说了，好肉麻。”
“啊！笨蛋，你以为我说出这样的话不会害羞的吗？”秦悦琳鼓起腮帮生气了，她狠狠的捏了一把秦秋的腰：“这是我的真心话，违心的是说不出来的，如果你摆出这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那我以后也不会理你了。”
秦秋尴尬的挠着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连声道：“是是是。”
秦悦琳眼神变得更凶狠了：“那我想要吃海鲜，澳洲大龙虾！”
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好像都不能哄的她开心，秦秋只好悻悻闭嘴。
“哟，买菜还父女俩一起呢。”
来到一处摊位前，秦秋就听到坐在后面的摊主这样说。
他心里一惊，难道这事已经传出去了？可是老板答应向外人保密的表情这么严重，难道他这么老了，能让人毫不犹豫的接受他和秦悦琳的关系吗？
这可是关乎名声的大事
“没有没有！这是我的表妹啊！来城里上学的。”
秦悦琳刚想张口反驳，又生生止住，化为叹息：“对啊，我是表妹。”
也许是秦秋还没有办法立刻接受她这个女儿，毕竟与她相处了还不是么久嘛
“这我当然知道啊，跳舞的时候听美丽说的，没想到还真的有个小女孩到你家去住，而且还管你叫爸爸。”
摊主摇摇头，打量着秦悦琳，啧啧赞叹道。
林美丽有如此高效的消息传播能力秦秋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没有要求她特意保密嘛。
“我记得你还是个连自己都很难养活的毛头小子吧？会不会有点不合适”摊主刚才只是惊奇，突然反应过来：“啊，没事没事，要做晚饭吧？来点什么？”
她是盯着秦悦琳说这句话的。
秦悦琳眯着眼思考了一会：“草菇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蘑菇也是啊。”
秦秋的惊讶只维持了那么一会。
“那就顺带买些青椒吧，和肉片一起炒会很好吃的。”
离开蔬菜摊，然后两人几乎一遇到相熟的人都会被调侃一番。
比如两人间的氛围简直不像兄妹，而是父女一样，事实上也是如此啦，秦秋感受着比一般人都要温热的秦悦琳握着的小手，心里莫名的有种舒心的异样感。
秦秋做饭时候的场景就如同上阵打仗的士兵，把锅碗瓢盆碰的乓乓响，没办法，他手太生了。
坐在外头等着的秦悦琳有几次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冲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秦秋要她坐好，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总之我把菜做好了，不过它的味道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秦秋垮着脸把菜端上来，是草菇青椒炒肉片还有煎豆腐，是一桌很素的晚饭。
还有林美丽大婶送过来的红枣枸杞鸡蛋汤，秦秋盛了一大碗让她喝下去，秦悦琳那副病怏怏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一个小女孩做了什么呢。
“没有，爸爸做的很好吃啊。”
秦悦琳露出两个酒窝，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
秦秋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沉默着夹起一块草菇——火候有点过头了，一般的能吃的程度吧。
“秦秋！我来看你了！”
房外的铁门又被敲响了，秦秋转过头，发觉今天房东来的有点过于频繁了
“嗯，在吃饭呐？”
房东大叔一点都不拘束的拖过凳子在秦悦琳的旁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
“是的，赤膊者。”
“看这个样子”房东大叔沉吟了一会，随后看向秦秋：“是你做的？”
“别摆出惊世骇俗的表情，我一个人住肯定会一点烹饪啊，又不是有钱到能天天叫外卖的富二代。”
“你能不能有点梦想啊富二代就只会天天吃外卖而已吗？”
房东一脸“我真是服了”的样子看过来，秦秋摇摇头。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房东渍了一声，并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吧？感觉如何？”
秦秋宅属性的根深蒂固的程度他作为房东说是最了解都不为过，这个阴沉的年轻人除了最必要的生活需要就根本不会想着要踏出家门。
就像前不久的那次社区组织的上级视察工作，明明只需要和其他人一起完成保洁和检查消防设施的工作就可以得到补贴——对于生活长期处在平均线以下的秦秋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他硬是拒绝了邀请，之后一整天都呆在房子里。
所以房东大叔很不放心把秦悦琳小朋友推给秦秋一个人看管，说好听一点就是佛系青年，但他身上那种颓废又厌世的气质太容易影响孩子了，从他生活作息就可以看出来，他连自己都不太愿意搭理，又怎么有余力照顾一个孩子？
“没什么感觉，就是很闲，我只需要坐在那里就行了”
秦秋摊摊手，活动中心的老人们都很健康，基本不用他操心，唯一能让他动起来的就是今天下午要把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抬上抬下而已。
“那样我就放心了，你总算能拿出一点男人的担当了。”
房东大叔拍了拍秦秋的肩膀，后者很想反驳，但觉得之后会很麻烦，乖乖的闭上了嘴。
“嗯，因为我昨晚睡不着，爸爸还拿着扇子帮我扇了整晚的风。”
“你醒着啊”
秦秋尴尬的挠头。
秦悦琳忽然明白了什么，只是看着他笑。
虽然丧了点，但他是个温柔的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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