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掌柜亲自督促,小二们的动作也麻利了许多,不一会儿的功夫,色泽鲜美,香味诱人的饭菜便上齐了。
“小蝶,这些都是平日里你最爱吃的,你可要多吃点哟。”
烛渊顺手将一块鸡翅夹到了小蝶的碗里。
小蝶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准备放开肚皮,好好享用一整桌的美味佳肴时,隔壁的厢房突然传来了一声爆喝。
“滚开,哪里来的臭乞丐,别影响老子的食欲!”
闻言,烛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李掌柜身上。
李掌柜一惊,连忙拱手说道:“少爷息怒,是在下安排不周,在下这就去处置。”
不敢有丝毫的犹豫,李掌柜带着两位下属匆匆转向了隔壁的厢房。
说来也奇怪,这酒楼一直有人守在门口,这乞丐又是如何闯进来的。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阵拳打脚踢,厢房外传来了一声声哀嚎。
“求各位大爷行行好,赏口饭吃”
这时,烛渊坐不住了,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住手!”
眼见众人还在对地上的乞丐进行殴打,烛渊连忙示意众人停了下来。
“少爷”
李掌柜本想说点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不用再说了,我自会处理。”
烛渊摆了摆衣袖,示意众人退下。
而李掌柜也不敢再有所懈怠,生怕惹得烛渊不悦,连忙带着下属匆匆离开了。
待一行人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烛渊这才亲自将地上的乞丐缓缓扶起。
乞丐衣裳褴褛,头发脏乱不堪,因刚被毒打,脸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依稀可以看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来,老伯伯里面请!”
烛渊并没有嫌弃他,而是将他搀扶进了自己的厢房。
父亲在时,也经常施舍救助街边的乞丐,而烛渊自小便受其影响,对乞丐心生怜悯与同情。
“烛渊哥哥,你怎么把乞丐带了进来!”
小蝶有些惊讶,心中隐隐有些不悦。
“小蝶,这位老伯伯几天没吃饭了,我想弄点吃的给他。”
烛渊耐心地解释道,顺手拉过凳子让老乞丐坐下。
看到这一幕,小蝶终于忍不住了,脸上露出惊怒之色,没好气地说道:“既然烛渊哥哥如此好心,那小蝶就不奉陪了!”
说罢,小蝶哭闹着跑开了。
“小蝶!”
烛渊本想将她拦下,但没想到小蝶跑得如此之快,刚一出门便没了影。
“唉,这小丫头!”
烛渊有些无奈,但心中却五味陈杂,他从来没见过小蝶像今日这般生气。
“咳咳咳,小友,谢谢你肯施舍老朽。”
老乞丐表情痛苦地扭了扭腰,想必是刚才受了伤。
“老伯伯不用谢我,是我不对在先,这整桌的美味佳肴就当是我向你赔礼道歉了,老伯伯尽管吃吧!”
小蝶走了,烛渊也没心情再去细细品尝饭食,索性让给了老头。
闻言,老乞丐毫不客气,伸手抓起鸡腿就往嘴里塞。
老乞丐狼吞虎咽,不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的饭食便被一扫而光。
“咯”
饭饱神息,老乞丐打了一个饱嗝,见烛渊依旧神情呆滞地坐在一旁,不禁开口说道:“天色渐晚,小友不打算去看一看那位姑娘吗?”
见烛渊没有任何反应,老乞丐摇了摇头,继续追问道:“真的不去吗?”
“没事的,老伯,小蝶从小就任性,让她自己哭一会就好了。”
虽然烛渊心中有些难过,但还是觉得不能太过惯着小蝶,要让她自己学会坚强。
“哈哈哈,既然你已做出决定,那就与我无关了!”
老乞丐捋了捋乱蓬蓬的胡须,颇有深意地说道。
“老伯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烛渊有些疑惑。
“世人永远只相信眼前所能看到的,终究跳不出也猜不透。”
老乞丐微笑着看了看烛渊,脸上的容貌竟然开始扭曲起来。
“这”
烛渊顿时瞪大了眼睛。
待老乞丐的面容变得清晰可见时,烛渊彻底惊呆了,以至于呼吸都有些困难。
眼前哪还有什么老乞丐,在这坐着的,分明是之前贩卖手链的老者。
“小友不必惊慌。”
和初见时一样,老者依旧是一副慈祥的面容。
然而,烛渊的内心世界却一时难以平静,竟然失魂落魄地向门外退去,独留老者坐在屋内。
烛渊的表现似乎早在老者的预料之中。
“唉,烛渊,老夫已经尽力了,你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今后的路又怎么走?”
老者望向窗外,不觉已是月上枝头。
烛渊有些狼狈地离开了酒楼,走在街上,老者的面容却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唉,不管了,先去看看小蝶怎么样了?”
烛渊叹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惹得小蝶不高兴,怎么也得去赔个礼,安慰几句,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情义始终放不下。
城东苏府,烛渊站在门前,发现门外的灯笼已经灭了,而门前的街道也变得甚是冷清。
“不对啊?这苏府一带一向热闹,现在也不算太晚,怎么就没人了呢?”
带着心中的疑惑,烛渊准备敲开苏府的大门,然而,还没等触碰到门把手,大门竟然被风吹开了。
这时,烛渊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堂堂大户人家,怎么可能疏忽大意到不关门的地步。
然而,当他踏进苏府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小蝶!”
烛渊瞳孔紧缩,心中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残忍的现实终究还是摆在了面前。
从苏府前院到后院,一路上出现的断头尸开始让烛渊渐渐走向了崩溃。
他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恶魔才能造下如此杀孽,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烛渊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用颤抖的双手推开了庭堂的大门。
眼前的一幕犹如利剑般,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衍生成了他难以战胜的心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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