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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卷二、讨个公道

作者:太史江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方永格认为,方可圆在华山剑会上的做法就是在找麻烦,不仅是给华山派找麻烦,也是给自己找麻烦,更是给全家人找麻烦。

    所以,方永格非常生气,狠狠训斥了方可圆一番,甚至还要差点动了家法。方可圆虽然委屈,但也知道这事情做得冒失,于是就向父亲承认了错误,并表示以后不敢了。方永格这才放过了这件事,之后倒也没有太过责罚儿子,毕竟那天方可圆一闹之后,华山派不但没有挑理,还多给了一些柴钱。

    可既然人家华山派都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周全”,方永格也不能不投桃报李啊,于是次日便多打了一些柴,捆了一个小捆,让方可圆背着上山去送,以示悔过之意。

    可方可圆背柴上山的这件事,却惹来了华山派一些弟子的冷嘲热讽,他们极尽吐槽之能事却还不过瘾,又别出心裁地给方可圆起了个外号叫“癞蛤蟆”,并编了个顺口溜说:“癞蛤蟆,真可怜,脑袋方方肚子圆,想吃天鹅肉,吃了一嘴臭,想吃天鹅子,吃了一嘴屎。”

    对于华山弟子的冷嘲热讽,方永格非常严厉的告诫方可圆,一定要忍!并且还安慰方可圆说,忍过几天他们觉得无聊,也就不再说了。

    可是方永格实在低估了华山上的清苦,这些华山弟子在山上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逮着谁放个屁他们都能借此乐三天,何况这一次还逮着了方可圆这么大一只“癞蛤蟆”,那还不更得好好借题发挥发挥,如是,忍过了几天之后,华山弟子不仅没有觉得无聊,反而还编出了《癞蛤蟆之歌》的升级版

    面对华山弟子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方可圆的忍耐也渐渐升级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可是,他越是忍不了,方永格对他的管教就越是严厉,似乎在方永格看来,儿子所受的这些冷嘲热讽都是活该。

    中国就是有这么一批家长,他们认为“别人家的孩子我管不着”,所以就从来不提别人家孩子的杀人放火,而只专注于自家孩子的鸡毛蒜皮,这种对孩子极其不负责任的做法还被冠以“反求诸己”这样的大道理,看似儒家经典,却实在是对无能的粉饰——方永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方可圆第一次听到华山弟子侮辱自己时也并不是愤怒,只是委屈,可父亲的管教劈头盖脸这么一下了,方可圆的委屈就升级为愤怒了,终于有一天,方可圆在走下华山之后,极其愤怒地质问父亲,说:“是不是我笑着听他们的骂,您就满意了?是不是我还得把脸蛋伸过去,让他们给我两巴掌,然后我还得乐着和他们说,您打得好啊,打得我真舒服,是不是?”方可圆气得下巴直抖,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

    方永格则沉默了半晌,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这世上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啊,你以为离了华山就能扬眉吐气了?如果能!你爹我至于窝囊在这穷乡僻壤么?”方永格越说声调越高,但最后的那一句,终究还是弱了下来。

    那天晚上,方永格从一个猎户手里买了一只野鸟,拿回家里让妻子炖了,他希望这点肉能够弥补方可圆的创伤。当方可圆看见桌上有肉的时候,一言不发,大口大口地吃完所有的肉,然后说了一句:“爹,明天开始,您自己上山吧,我不去了。”

    “你再说一遍。”

    “我不去了,华山,谁爱去谁去!”

    方永格抬手就给了方可圆一巴掌。

    方可圆挨完这一巴掌便站起了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次日,方可圆赖在床上不起,任父母如何叫他起床去华山送柴,他就是一言不发,背对着父母亲躺着,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对此,方永格的办法很是直接,他轮起一根柴棒,狠狠抽在了方可圆的屁股上,然后问方可圆:“你去不去?”

    方可圆咬着牙,什么也不说。

    于是,方永格再次狠狠抽了方可圆的屁股,声音更高地问道:“你去不去?”

    方可圆依旧咬着牙,什么也不说。

    方永格点了点头,照着方可圆头以下的身子上就是一顿不分轻重地暴打,边打边吼道:“我叫你傲,叫你傲”可打了半天,方永格的声音里忽然夹上了哭腔,然后,才终于停下了对方可圆的“管教”。

    方可圆翻了个身,看见父亲脸上的表情是又委屈又心疼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看得方可圆好一阵心酸终于方可圆说出一句:“好,我去!”便翻身下床,光着脚跑了出去,背起他的那一小捆柴,飞快地往山上跑。

    那一路上,方可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在跑,拼了命地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不想停下,直到他跑到群仙观,跑到了那些平日里以嘲讽他为乐的华山弟子面前,终于,他不再跑了。

    那些华山弟子倒是一改平时的嘴脸,这一次,他们都愣愣地看着方可圆,直到方可圆扔下了那捆柴,并抽出了那捆柴中最粗的一根,他们才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恐惧,然后,四散奔逃。

    方可圆本来想说点什么,但他实在说不出来,因为他此时的呼吸已经急促到了人类的极限,仿佛再剧烈一点就能炸裂了肺子;而他的耳朵也已经听不清周遭的声音,就仿佛两个耳朵上扣着两个碗,身外发生之一切都听起来很遥远,唯独听自己那粗重的呼吸声听起来很近;而他放大的瞳孔使得视线有点模糊,眼前一切都格外的亮,亮得好像这里是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方可圆简单调整了一下,觉得呼吸稍稍平稳之后,他吼出一声愤怒的呼啸,然后手持柴棒,一击破开刚要关上的群仙观山门,反手就将一个离他最近的华山弟子打得下巴脱臼,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方可圆已经冲进人群,挥舞柴棒,一顿暴打可打着打着,方可圆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方可圆只觉得浑身剧痛无比,即便是动动手指都疼得他心惊胆战,就好像这身体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而是这身上的筋肉都被人卸下来过,又重新装了回去。

    “别动,忍着点!”一个陌生的声音如此告诫方可圆,那声音略显惨老,但还中气十足,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而且,还带着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冷漠。

    在方可圆的呼吸相对平稳之后,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老夫可以救你,但会很疼,你若忍得住,就活了,你若忍不了,那就疼死去吧。”说完,方可圆只觉得一阵剧痛从小腹传来,痛感瞬间炸裂遍及全身,但刹那后,又一阵剧痛炸裂,接着,又是一阵疼痛侵入方可圆的身体,如同肆雨侵入洪荒的大泽,渐渐,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无尽的疼痛之海,彻地连天,而方可圆的灵魂,恰如这海上的一块舢板,惊涛骇浪中跌跌荡荡,苟延残喘,终于,黑暗降临,一切寂静

    “啊!”

    不知多久,方可圆惨呼一声,再次惊醒,他的眼睛昏花了半天,终于看清了眼前景色,好像很熟悉可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他感觉到自己瑟瑟发抖,似乎很冷,似乎很疼,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方可圆的面前坐着一个老人,鹤发童颜,器宇不凡,身披一件白色道氅,很是惹眼。老人的手里端着一碗药,见方可圆醒来,便将药递给方可圆说:“喝了!”

    方可圆接过药碗,一边喝一边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他发现这里根本就是自己的家,就在那个自己长大的小屋子里,还是那面墙,还是那张床,一点都没有变。可是,眼前的这个白袍老人他却完全不认识,于是便多看了两眼。

    老人见方可圆看自己,便呵斥道:“快喝。”

    方可圆听话地端起药碗,闻了闻,实在不想喝,可回想起刚才老人呵斥自己的表情,颇有点畏惧,只好忍着喝了一小口,只觉得那药味实在酸涩难忍,又有一股怪味冲脑,当真不好下咽。

    “老夫救你,非是要你做个废人,你懂么?”老人的声音传来。

    方可圆借机端平了药碗,偷眼看那老人。

    老人却冷冷地说:“你若自愿作个废人,那老夫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方可圆想了想,终于还是忍着把药喝尽了。

    “嗯!”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老夫为了救你,下了一百零八针,又开了两幅方子,可我并未向你母亲收诊费一文。所以,老夫接下来问你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你若回答属实,便可充作诊费,你我两讫,但我若发现你回答不实,定会取你小命,你我还是两讫,懂么?”

    方可圆愣愣地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老人到底要干嘛。

    老人开始问他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出生在这里,对么?”

    方可圆点了点头。

    老人的第二个问题是:“你生在这里,也长在这里,几乎没有离开过华山,对么?”

    方可圆还是点了点头。

    老人的第三个问题是:“华山派没有收你为徒,对么?”

    方可圆依然点了点头,但依然不明白这老人什么意思。

    而老人的第四个问题却是:“你昏迷之前,是身在华山派与他们动手,对么?”

    方可圆想了想,终于,还只能是点了点头。

    “好吧!”老人说:“告诉我,你为什么和他们动手?”

    方可圆寻思了好半天,却组织不好语言来回答这个问题,如此过了好半晌,才听那个老人又问:“是否是因为你被华山派弟子欺凌,不堪其辱?”

    方可圆咬了一下嘴唇,说了一声:“是。”

    老人这才也点了点头,最后问道:“好,我最后问你,你能否认出那些欺凌你的华山弟子?”

    “能!”方可圆斩钉截铁地说。

    老人又点了点头,伸手从旁边的凳子上端过另一碗药,递给方可圆,说:“喝了它,老夫带你上华山去讨个公道。”

    老人的这句话,就仿佛是一剂药,方可圆一听之下就来了精神,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翻身下地,穿戴利索之后,跟着老人就出了房门哪知道,房门外竟然站着三四十号人,有老有少,尽都是一身白色道氅,各个是面色阴沉,如临大敌,气势骇人。

    方可圆懵了,彻底懵了,他用眼睛在这群人里来回寻了好几遍,也没看见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于是他将视线向旁边移动了一下,竟然发现母亲与哥哥就蹲在一旁,诚换诚恐地偷看着自家院里的这些人,他们披麻戴孝,畏缩着,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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