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光的头发乱蓬蓬的胡乱披散着，披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儿，双眼冒出狂热的光芒，一边把趴在充当小床的工作台上的北洋的背上扎的跟刺猬一样，拿着一根根闪亮的银针在一个装着绿色汁液的小玻璃瓶子里蘸一下，随后飞快的手指轻颤着扎道，一指多长的银针几乎大半没入身体，每一次北洋都不自觉的闷哼一声猛烈颤抖一会儿，身上汗水不停渗出，待布完针李小光熟练的从北洋手臂的血管抽出一点血液，放在显微镜下一边观察一边记录数据。
北洋嘴唇干裂，有气无力的拿着一杯淡盐水小口喝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可怜模样，这已经是九次，每次都刻骨铭心！
李小光一脸关切的拿着一个档案本，急切的问道：“快感受一下，这次效果怎么样，我特意调整了几种药草用量，几乎是最合理的配比了！”
李阳闭目养神仔细体会身体的感受，有些惊喜的说道：“比上次更明显了，破碎的经脉分散的面积大了许多！”
“果然和预想的基本一致，我果然是个天才啊！”
“经过了这九次的体验相信你也有了一定的把握，你需要让身体适应一段时间；多亏遇到了你让我的进展飞速，下面该由你来为我治疗了，我们来看看这种疗法是不是具有普适性！”终于达到了理想的效果，连续一个月的研究，让他的身体透支到了极点，这简直是在燃烧生命。
“小光，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治疗，虽然经过优化痛苦程度降低了许多，但你根本一次都撑不住！”北洋担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光，知道现在的他到了很危险的地步，几乎只差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但现在的他根本听不进去，只能用他最在意的方式劝导。
李小光愣愣的看着他，抖的厉害的双手慢慢覆盖在脸上，细微的抽泣声传了出来，哽咽的说道：“我明白，可是我太想能医好自己了，你不明白我的处境，每个知道我的身体情况的人都用那种可怜眼神看我我父亲是个永远让人仰望的人，每个人心里都觉得他有个废物儿子我好难受，喘气都困难，每一天我都憋着一口气艰难的活着，我几乎快疯了不敢站在高处，怕忍不住跳下来；不敢去河边，因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淹死自己，而现在终于有了希望，我一秒钟都等不了啊！”
哭泣的小光全身缩在一起蜷在角落里，就像积蓄了许多年的大坝终于放开了闸口，委屈伤心烦恼混合着倾泻出来，北洋默默的听他断断续续的倾述，心里酸酸的，他觉得自己一个孤儿已经算是很可怜了，看着邻居家的孩子可以有父母时时陪伴，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的皮孩子内心深处这么敏感，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安慰：“小光，你知道吗你很了不起，没有人有资格可怜你！”
玄武学院的后街上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区，一到夜里街道两边的门市商铺门口的灯笼星星点点照的恍如白昼，街上行人如梭，帝都的市民早就习惯了丰富的夜生活，兴致勃勃的在街上游荡，街道拐角的一家牌匾上写着“小得意”牌匾的酒馆，门楣上挂着一幅原来我是酒中仙，君王呼来不上朝的黄底黑字的有趣对联，酒馆内布局紧凑，几盏错落有致的发出昏黄光芒的小灯挂在墙上，几桌酒客沉浸在各自的小圆桌上喝酒闲聊并不吵闹，柜台是一张长长的原木木板，酒馆的老板在柜台后面的墙边放着几个酒缸，两个少年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桌上四个下酒小菜，摆着几个喝空的酒壶，李小光呲牙咧嘴的一口喝掉酒杯里的米酒，剥开一颗水煮花生扔进嘴里，一脸满足的说道：“初步实验很成功，再有两个月你身体内的经络就会彻底散开，形成一张遍布全身的大网，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第二阶段的一些准备了！”
北洋喝不惯酒水，不知道人们怎么会这种辛辣的味道乐此不疲，喝了一小口就不再喝，酒馆的卤牛肉滋味倒是很合他的胃口，不肯入睡的小光拉着他非要庆祝一下，一想到一个月里那种非人的折磨，还要两个月漫长的时间，顿时一脸苦意：“经脉散开说起来简单，但是这种痛苦很难熬，推广起来还有很大的难度。”
说起这个李小光乐观的解释起来：“所谓经脉就是身体里面的中空管道，细微的几乎不可观察，但是这些管道在体内纵横交错，密集交汇处便是我们所能识别的穴道，流传下来的五行学说和医术著作上对经脉的解释似是而非，只有实践没有一个可靠的理论基础，我们需要通过实验重新编纂一部可靠的基础读本这个先不说，我身体经脉断裂，身体的真气都从断裂的管道散失掉了，没有办法在奇经八脉的网络里循环，自然也就谈不上回到丹田储存起来；
在我对药理对药理学的研究过程中听说猫舍有一种可以把江湖高手变成废人的毒药，我就搞来了一些做了个药理分析，从中发现了一种断肠草的草药，你猜怎么着？”小光眉飞色舞的自个卖个关子，也不等北洋回答就接着一拍桌子，顿时引来酒馆酒客们的怒目相向，小光低眉搭眼的冲大家做个抱歉的表情，继续滔滔不绝。
“毒药良药一体两面，关键在于药量配比和各种辅料的搭配，断肠草本身是一种可以置人于死地的烈性毒草，它含有的一种我称做溶胶素的物质能使机体产生一种肌体溶解的现象，我取了微量的溶解素注射进了白鼠体内做了观察不能明显的观察效果，于是我亲自试用，终于让我发现了它能分解体内经脉进行一种后天的改造，原本我断开的经脉就像一截截断裂的管道，断裂处其实就是生长的身体细胞，肌体的中空部分也就是经脉变成了生长分裂的更为细微的中空，它们连接起来交织成一张大网，而由于这些中空太过细微脆弱，真气根本不能在内部运行流转，但是真气有一种粘性，我就干脆反其道而行，让真气附着在分散的经络外面运行，一根分散的细小经络只能有很少的真气附着，所有分散的经络就能让比原本先天的经脉多出海量的真气，这根本就颠覆了原来的内功体系，是一套全新的空白，更奇妙的事是网比线的真气运行速度快出几个量级，比如你身体的任督二脉之间的距离要通过七十二个穴道，而在我们溶解成网的全新人体经络就可以做到从前到直接到达，可惜呀”
北洋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人体内还有如此奇妙的微观世界，吃着花生的他听到兴头上，被小光突然一个转折闪得不轻，担心的问道：“可惜什么，是有什么严重后遗症吗？”
李小光给自个倒了一杯，小口品了品，摇摇头说道：“那倒暂时还没有，一个原因是样本太小，还不能给出确切的结论；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时间太短，科学是需要时间来检验的，再说了科学本来就是一个不断证伪的过程，曾经确信无疑的真理到了现在也有很多被发现是不严谨或错的。我可惜的是我的身体太弱，跟不上真气运行的速度，得刻意压制真气运行，否则那天我会一掌打断那颗树，但同时我的手掌也会折断！”
北洋若有所思的品味着这个结论，良久才慢慢说道：“我听一个长辈说过少林达摩院有一门横练功夫可以在很短的时间让人的身体达到很强的程度，如果在对你的治疗过程中配合着练习这门功夫是不是能够补齐你的短板！”
“对呀，这事很值得尝试的办法，这是什么功法？”李小光认同的点点头，同时有些好奇的问道。
“少林寺在洛阳郡的嵩山之上，达摩院是少林寺七十二院的一个分院，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研究佛教经文，翻译整理一些从天竺流传来的梵文籍，我也只是听师父偶尔说过并不太了解，只是师父说达摩院的藏书阁藏着少林寺的一门叫做金钟罩铁布衫的绝学，专攻横练！”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们得拿来研究一下！”李小光坚定的说道！
“你这家伙是不是傻，那是少林寺的不传绝学，我们可以借鉴一下思路，拿到这部功法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北洋忙劝打消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行，我们的时间不多，盲目的摸索起来效率太低，如果不能在我们这个身体快速发育的阶段调整好经络，等到成年经络就不会再生长了，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语气坚定的说完嘭的一头栽倒在桌子上，脸把半盘子水煮花生砸的汁水四溅！
北洋无奈的叹口气，这个可怜孩子终于能卸下包袱睡个安稳觉了，结账后背起他走路回学院的住处，夜里凉风习习，温柔的吹拂过脸庞，街上的灯光将两个人的剪影拉的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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