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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初露锋芒

作者:萧靖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辽军中军大帐里,耶律隆晖和南关靖正在帐中对弈,两人的脸上神情看上去还不错,非常从容。可是,在耶律隆晖和南关靖的内心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了,只是面上还在故作镇定。

    “萧王,可是在为前方的战事担心呀?”

    “先生不也是为战事忧心吗?”

    南关靖先是默不作声,直待落下一颗白子后才开口道“呵呵,萧王不必多虑,大军已经出发多个时辰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军报传来,殿下还是耐心等待吧!”

    话虽这么说,可耶律隆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土城那边奇葛c突勒赤是不是已经将孟良焦赞射杀?袁彬c薛英有没有打退宋军的伏兵?去伏击杨延昭的兵马有没有成功?定州打的到底顺不顺利?耶律隆晖心里一直很忐忑不安,如果打败了那么他又将如何来挽回这个局面呢?这所有的一切,耶律隆晖的心里都没有答案,他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事情正如同耶律隆晖所预料的一样进展着,孟良和焦赞领兵来土城叫阵,奇葛c突勒赤遵照耶律隆晖的指示将弩机架上了城楼对准了城下的孟良c焦赞射去。可是孟良和焦赞毕竟是多年征战沙场的老将,反应十分敏捷,纵身一跃下了马躲过了杀机,只是焦赞被辽军从城上射来的鸣镝箭伤到了左臂受了点皮外伤。

    孟良和焦赞反应过来后,立即下令攻城,身后的宋军得到了命令马上如潮涌一般冲向了城门。奇葛看弩机没有射死孟良c焦赞,十分恼火又看宋军开始攻城,怒从心来马上也命军士向城下投放箭矢c滚石c滚木来进行防守。

    土城宋辽两军一交战,在城外的袁彬c薛英听到交战声,立即也从两侧林中冲出对宋军的伏兵发起了攻击。在城外设伏的高世宣和杨可世听到了城下双方交战的呐喊声,正要带兵去支援,突然却发现从身后冲出来一支辽军的骑兵。

    辽军的骑兵行进速度非常迅速,宋军大多是以步兵为主,所以辽军骑兵一冲宋军的阵型就被冲垮了。尤其是先前的一阵狼毒箭攻击让宋军措手不及,等宋军反应过来再去抵抗时,辽军骑兵已经冲到了跟前,站在最前面的宋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匆匆做了辽军的刀下之鬼。高世宣c杨可世用枪拨挡着从两侧射来的狼毒箭,也下令命士兵收缩阵型作防御状后撤。

    土城方面的宋辽双方已经开始了混战,而杨延昭的攻城大军也正在往土城赶来。大军刚行到距土城十里开外时,道路两侧杀声震天c伏兵四起,耶律宏和耶律延庆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听到斥候回报宋军已到便领兵杀了出来。

    杨延昭发现有辽军伏兵,迅速下令弓箭手放箭并命骑兵攻击,以此抵挡辽军的冲锋。辽军被宋军的反客为主一下子给打懵了,攻势也渐渐弱了下来。杨延昭瞅准战机,立刻唤过一名士兵传达军令“传本帅军令:后军变前军,前军作后军向定州撤退,命骑兵开道,弓箭手掩护,不可恋战缓缓后撤。命孟良c焦赞c高世宣c杨可世不得与辽军纠缠,速速撤兵,违令者,军法从事。”

    “末将遵命”

    得到了杨延昭撤退的军令,宋军马上将队型调整,骑兵向前冲锋开道,大队人马紧随其后,弓箭手则以箭阵来攻击辽军以掩护宋军撤回定州。宋军虽然受到了辽军的伏击,但杨延昭依然临危不惧镇定自若指挥有方,麾下士卒从容撤走,丝毫没有一丝的惊恐与畏惧,所以宋军的损伤并不严重,很快就冲出了辽军的包围圈向定州方向回返。

    战场上两军战事正紧,而辽军的斥候已快马奔回大营禀报战况,“禀萧王c军师,杨延昭已率军撤回定州冲出了我军的包围圈,土城方面孟良c焦赞c高世宣c杨可世也已经退往定州。”

    听完斥候回奏军情,南关靖抢先说道“萧王,一旦宋军撤回定州则萧宗禹c萧乾义一路兵马危矣!请萧王速发援军。”耶律隆晖走到沙盘前又重新观察了地形,沉思了一会儿后,走回帅案前抽出了一支令箭扔给斥候说“传本王令:命耶律宏c耶律延庆速往定州驰援。袁彬c薛英继续追击土城宋军,奇葛c突勒赤防守土城不得违命。告诉萧宗禹c萧乾义不可恋战,择机收兵。”

    “谨遵萧王谕令”斥候拿了令箭转身便出了帅帐。

    看着斥候领了军令出帅帐离去,南关靖不解地问道,“萧王,纵然有袁彬c薛英四位将军前往,恐怕也无法胜了杨延昭,攻下定州。在下不知道萧王此举何为呀?”

    耶律隆晖长舒了一口气,道“先生真的不知吗?如果我派兵支援,一旦在定州交战,十而围之,五而攻之,两军兵力相等,即使我军多于宋军,可就算胜了也是惨胜。到时候宋军援兵赶来,于我军不利啊!”

    “看来萧王是要与宋军正面交锋啊!”南关靖瞅过耶律隆晖后发出了一声慨叹。

    耶律隆晖和南关靖定下了新的作战计划,定州方向萧宗禹和萧乾义领兵攻城,因为留守兵力不多,所以宋军很难抵挡住辽军的攻势。很快辽军前锋就逼近了定州城墙,再加上有狼毒箭的掩护,宋军已经快守不住了。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杨延昭率领宋军主力回师支援,顿时辽军陷入了不利局面,被宋军进行了反包围。

    萧宗禹和萧乾义见战况不利,马上命令停止攻城,集中兵力突围撤退。虽然狼毒箭压制住了宋军的攻势,但毕竟兵力悬殊,所以宋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正在辽军突国失利的时候,袁彬等人的援兵到了。辽军的骑兵行进速度很快,所以宋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萧宗禹看援军到了,马上大吼一声,提刀喊了声“杀”率军冲向宋军,萧乾义见状也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辽兵看主将身先士卒,顿时士气大增,纷纷一亮兵刃冲向宋军阵型。

    在一旁的杨延昭看到辽军援兵到来,也怕腹背受敌便下令撤开包围圈,“传令:鸣金收兵。”宋兵听到军令,迅速向两侧撤散,辽军见状也不管是否有诈,只管突围。由于宋军没有阻挡,所以辽军很快就撤走了。

    经过这一仗后,杨延昭回营就立即清点了士兵的伤亡情况,一番清点发现伤亡了五千人马,想着这一战并没有占据上风,不仅攻城失利差点还丢了定州,杨延昭瞬间怒火中烧。回到帅帐,杨延昭马上召集众将,部暑新的作战方案。

    “此战失利,本帅难辞其咎。不过,我军此时必须主动出战,否则辽军直接攻城我军将陷入不利之地。所以本帅决定后天与辽军约战,望众将军竭力相助。”

    众将原本心里就一肚子火,现在一听杨延昭要向辽军约战,马上就来了精神,“末将遵元帅令”

    辽军中军大营,耶律隆晖接到了杨延昭约战的战书,正在思虑该怎么应对,突然听到帐外通传“新任领军将军萧凌恪到”

    耶律隆晖这几天一直在等萧凌恪到来,如今听说萧凌恪来了,瞬间大喜过望。只见一个年纪二十五的男子从帐外进来,来人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一股英傲之气迎面而来。“末将萧凌恪见过萧王殿下,萧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耶律隆晖看萧凌恪如此客气,连忙起身走下座来,扶起萧凌恪,“君岩请起,你我虽名称臣属,却实为兄弟之义,不必如此多礼。”

    “谢萧王”

    耶律隆晖仔细打量了一下萧凌恪,发现他自上次见面又成熟沉稳了许多,不由的笑了。“君岩,在幽州做巡防副使做的不错呀,听说所有的纨绔子弟都被你治得服服贴贴的,整个幽州的治安大有改善呀!”

    “谢萧王夸奖,末将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看到耶律隆晖和萧凌恪在一起叙旧,在帐中的众将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南关靖却大煞风景地向萧凌恪问道,“萧将军,杨延昭已经向我军约战,不知道将军以为应该如何应对啊!”一句话让他们都沉默了,萧凌恪却不以为然地笑道“军师莫慌,末将虽不清楚杨延昭要如何用兵,但末将知道我军在何处与宋军交战胜算最大。”

    耶律宏和耶律延庆等原本对萧凌恪年纪轻轻就被授领军将军有些不服,毕竟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比起作战次数不多的萧凌恪心里难免有点以老卖老,非常轻视他。现在听见萧凌恪如此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心里又犯了嘀咕。萧王一向御人有术,看人的眼光绝不会有错,军师也是眼界独到的人,萧凌恪能入了他们两个人的法眼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看来还是他们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于是赶紧放低了态度,问道“不知将军觉得应该在何处与宋军作战胜算最大呀?”

    萧凌恪只是笑而不语,径直走到地图前抬手一指,说道“两狼山”

    “两狼山”南关靖疑惑的问,似乎想更肯定一下这个答案。“不错,就是两狼山。”萧凌恪以更加严肃的态度肯定了这个回答。看到帐中众将满是疑惑的眼神,萧凌恪又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诸位请看”萧凌恪指着地图上两狼山的位置说道“两狼山一带地势险要,利于攻击。只要我军将宋军诱入山谷,到时候派兵堵住出口,宋军腹背受敌将陷入死地。如此一来,我军就可以趁机夺取定州,只要定州失守,我军就能长趋直入攻打大名府c瀛州c最后兵临澶州城下。”

    萧凌恪阐述完他的作战计划后,众将都由衷地表示佩服。“将军果然妙计,如此我军必能入主中原。”突勒赤赞道。

    “不错,此战取胜,定州失守,杀了杨延昭则南征一马平川。”萧乾义也附和地说。

    就在所有人都在心里勾勒着胜利后的宏伟蓝图,想着得到封赏时的悦感时。严寒急匆匆地从帐外进来,“启禀萧王,这是玄卫送过来的最新消息,请萧王过目。”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函递到了耶律隆晖的帅案上,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阶下候命。

    玄卫是耶律隆晖在坐镇幽云时命严寒秘密组建的死士组织,主要负责执行收集情报c刺探军情以及刺杀等任务。玄卫的死士遍布宋辽两国,尤其是宋朝朝野和军中,辽国各个重镇和朝廷内外也暗藏着玄卫死士。而且,由于严寒的态度严谨,训练严格,所以玄卫在忠心和能力上更胜一筹。当初,严寒因为有死士抗命而将那个死士处死时,耶律隆晖还认为有点残忍,但后来看到死士训练成功的效果后,他也认可了严寒的做法。因为他们是死士,所以必须要服从来自主上的命令,不得有一丝的违抗。

    耶律隆晖看过书函后,脸色瞬间变得低沉,众将看着来自耶律隆晖阴冷的目光,原本还十分融洽的气氛顿时就凝固了。南关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试探地问道,“敢问萧王,发生了什么事?”

    耶律隆晖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宋帝命穆桂英挂帅,杨宗保为先锋,发兵十万前来支援杨延昭。据报,宋军援兵五日后就抵达定州。如今我军粮草不足,只够支撑半个月,就算把杨延昭困在两狼山,恐怕定州也难以攻下。到时候两军对峙对我军不利,一旦我军粮断则军心大乱,那时宋军趁机出兵我军必败。”

    这一下,帅帐里的其余将领心情马上就不好了。原来还想着打赢宋军,到时候就可以饮马中原了,现在倒好,不仅赢不了了,还可能惨败而归,实在是让人败兴。

    摆在耶律隆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主动收军以免惨败,二是依萧凌恪之计把杨延昭困到两狼山,到时候再和宋军周旋,最后粮尽撤军。但是,不管他怎么选,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班师。可是,一旦他撤军宋军追赶,辽军的损失会很大。耶律隆晖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萧王勿忧,在下有一计可解当前困局。”南关靖成足在胸地说道。

    “哦”耶律隆晖好像找到了大救星一般大喜过望,“先生有何良策”

    南关靖并不急于回答,反倒是先用余光瞅了瞅帐中众将,又看见耶律隆晖疑惑又夹杂着些许愤怒的眼神,这才开了口。“萧王,宋军援军虽然已发,但五日后才能抵达定州。后天,我军与杨延昭约战,只要把杨延昭困于两狼山那宋军即使来救,我军大不了放他离去就是。宋军经此一战必然是损兵折将,必须要休整,我军则可趁机收军。至于担心宋军追赶,萧王可亲自修书一封于党项西平王李德明,请他起兵十万攻打延州。延州守将乃宋军老将呼延赞之子呼延达c呼延显,此二人虽勇猛有余不过都缺少谋略,李德明必能在半个月内攻下延州。只要西北战事一起,宋帝必召杨家将班师西征,到时候我军便可从容收军。”

    “军师果然妙计,不过末将想问一句,军师凭什么肯定李德明会出兵攻宋?”萧凌恪问道。

    南关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就凭李德明新主即位,根基不稳,他急需要对外用兵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是其一。其二,当日萧王在宋廷时在延州没有杀党项降部,李德明当时是太子,对此一直感激在心,去年还派人拜会萧王,并赠送了一把其父李继迁佩戴过的宝刀。于公于私,李德明都会帮这个忙的,将军切莫担忧!”

    “多谢先生提醒,本王这就修书一封。严寒,你亲自快马送往西平府,换骑不换人,不得延误。”

    严寒一脸冷峻地回道“谨遵萧王谕令。”

    当严寒拿着耶律隆晖亲笔写的书信赶往西平府时,耶律隆晖和南关靖c萧凌恪心里已经开始了忐忑。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就全在此了,他们能否立于不败之地也皆在这一封书信中了,如今,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打好眼下这场仗了。

    党项人世代居住于西北,王族是鲜卑族后裔所以以拓跋为姓,唐朝时被赐予李姓。自五代以来开始逐渐崛起,从李德明的父亲李继迁起,党项人就有了立国称帝的念头,所以李德明早就已经开始了对外拓张的打算。不过,李德明为人谨慎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可是,严寒把耶律隆晖的亲笔信送来的时候,李德明的心里瞬间激起了一腔热血。

    “兄大辽萧王耶律隆晖拜候弟西平王李公德明足下:

    今春闻尔考李公继迁薧逝,兄心同于尔,哀泣思之,望弟以宗社记,勿要伤痛过度。获知弟袭承西平王爵,余心甚喜,故而贺之。弟天资聪颖,明察豁达,文武兼修,德才有成必为英主圣君,尔受之于天当承大任,开疆拓土,修邻睦毗,以守成业保社稷。

    我大辽契丹与尔党项乃同根同源,白马青牛,本自一脉,今兄与宋战于河北,将困杨延昭于两狼山,此实为弟演展武德之良机。宋境延州乃呼延达c呼延显守卫,此二人虽承其父英勇却无谋划,弟谋过尔考,勇如长恭,此不足惧。

    故愚兄延请弟校将党项骁卒,狩于延州,猎呼延二兽以壮声威!

    兄耶律隆晖字!”

    看过耶律隆晖送来的信后,李德明心里犹豫不决,所以便召来大将王旻询问对策,“爱卿以为这萧王此举意欲何为?我党项大军攻宋可有胜算,是否如萧王信中所说,能够攻下延州?”

    一连三个问题顿时让王旻感觉到不知所措,可王旻毕竟不同于他人,很快就有了对策。“启禀王上,依末将之见,这萧王信中所托之事可行。王上虽然是初登大位,但王上即位以来广施仁政,大力整军,而那宋军边境却兵微将寡,以我军今天的实力来说,攻宋必能取胜。不瞒王上,臣早已经派出斥候查探延州的宋军虚实,萧王所言非虚。若是开战,王上,臣敢保证,不出半个月延州必下。所以请王上不必担心!”

    李德明原本就有攻宋之心,只是他一向做稳重,从不轻易冒险,所以一直没有出兵。现在,王旻也说可以出兵,而且还做了大量的准备,那么他就可以放心地发兵了。于是,李德明正襟危坐于王台,高声说道“王旻听令,本王拜你为上将军,领兵十万攻打延州,务必取胜壮我军威!”

    “王上放心,臣王旻一定攻下延州以壮军威。王上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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