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拿回了自己的钱袋，凌霄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少年了。放过吧，他又不甘心，怕他继续做坏事，不放吧，他总不能一直带着吧？！
“交给官府吧！”
听凌雪这么一说，少年慌了神，立即跪了下来，对着凌霄二人不停地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哭求着，“大哥，你就放过我吧！我也是有苦衷的，我要是被官府抓了，我家里的婆婆会饿死的！”
“先起来吧！如果你不介意，找个地方坐会，说说你的原因！”凌霄本就心地善良，看到少年的表现，也不想过于为难对方了。
林雪点了点头，其实她自己也想知道原因，不过与凌霄不同，她看待问题时候会全面点，所以才没有开口。
三人找了一出茶摊，叫了一壶茶。凌霄倒没什么，很是随意喝起茶来，林雪则没有动，想来是没有在这样的小摊喝过茶吧。而余健则有点拘谨，一来凌霄还坐在一旁，二来他没有喝过茶，因为他没有这样的本钱。
喝了一口茶，凌霄看向余健，不咸不淡地说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这么做？！”
少年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叫余健，从小是个孤儿，是婆婆将我养大的。婆婆年龄大了，近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一直生病。我本打算做工赚钱，可人家看我年龄太小，不愿收我。无奈之下，这才做了小偷”
余健的声音越说越小，可是坐在身边的凌霄和林雪都是修士，比常人耳聪目明许多，所以还是能听清的。虽然余健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很清晰的交代了前因后果。
想到自己也是个孤儿，凌霄感同身后，只是他运气好一些，遇到了云老头将他带回了宗门，吃喝不愁，还能修炼。刚想从钱袋子里取钱给余健，被林雪发现阻止了，她按住了凌霄的手，摇了摇头。
“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听到林雪要去自己家，余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企图。
闻言，凌霄忽然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是啊，余建可是一个小偷，要是骗自己咋办？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对方的话呢？
“你不用担心，若是我真想动手，你觉得你跑的了吗？事情真如你所说，我会帮你。就算我不帮，我想我身边这位烂好人也会出手的！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就当是我们听了个故事。”
林雪这话自然不是真的，他只是考验对方。如果对方真的不愿意，林雪还是会毫不客气的惩治一下小偷的。如果对方愿意，而且情况要是真如余健所说，凌霄也是会伸出援手帮他一把的。
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林雪，余健想了想，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从小就接触了这个世界，早就看清了人情世故，余健自然也听出了林雪的试探之意。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了，定然不会像林雪说的那么轻松地就离开了。所以他想赌一把。
“跟我来吧！”
这一路上余健小心了许多，选的多是偏僻街道包括一些小街僻巷，不知不觉间，三人是从城南走到了城北。在一条长街半中，余建停下了脚步。凌霄看了一眼周围，路边有两排高楼，夹缝中有一条狭窄小巷，巷口附近堆放了不少垃圾，污水横流。大夏天的，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从小娇生惯小的林雪忍不住捂住了口鼻，余健仿佛没闻到一般侧身走了进去。
凌霄也发觉了林雪的异常，沉声道：“你在这等我吧！”
走到这，看到眼前的一切，凌霄二人多少也确定了余健所言的真实性。他现在更多是想去看看，余健口中的那位婆婆现在身体如何，既然说了要帮忙，那他便希望可以有效地出份力。
对于林雪的留在，余健也没说什么，他也知道像这种又脏又臭的，的确不适合那些公子哥。倒是凌霄，虽然表现的也有些反感，却还是执意进去，或许这里面有对方怀疑自己的原因，但也让他对凌霄多了一份亲近之意。
余健在小巷里向前走着，虽然周围阴暗，还有些肮脏潮湿，但这条看起来污浊的巷子却是他一直以来生活的地方。对这里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所以并没有什么害怕，相反看到这些熟悉的环境，他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
前方，一间位于小巷深处，破旧的小屋，出现在二人的视线里，周围一片安静。又走了几步，凌霄已经隐隐听到，屋里传出来一点微弱的咳嗽声。走得更近了，咳嗽声也渐渐变得清晰。
走到门前，余健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先看了看自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用头发将脸上的伤痕遮住。
“婆婆，我回来啦！”
“吱呀”一声，那扇破旧的木门，发出了低沉嘶哑的声音，向房内退开，现出了这间破烂小屋里的黑暗。屋外的光线追随着余健二人的身影洒落下来，只能照亮小小的，不到一半的地方。哪怕是大夏天的，凌霄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以他现在的修为，能感觉到丝丝凉意，可见屋里是多么的阴暗寒冷了。
屋里，一位枯败病弱的垂死老女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破旧不堪的被子。想来这就是余健口中的婆婆了，老人气若游丝，但是知道余健回来了，却也压下了咳嗽。听余健说带朋友来了，老人就挣扎了想起来。
余健立即上前扶起婆婆，老人艰难的说道：“你这孩子，我们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你怎么好意思带朋友过来！”
虽然眼睛早已模糊，却仍然慢慢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健儿他没带外人回来过，小友想来也是他的好朋友。老身自知，可健儿还小，希望你以后能帮我照顾照顾他，可好？！”
“婆婆，你且放心，我会的！”凌霄走上前来，郑重地说道。
余健对凌霄微微一笑，很感谢他没有拆穿自己的谎言。
“你，还是跟我出去一下吧！”凌霄对余健说道。
余健看了看凌霄，扶着老人，慢慢躺好，这才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门走了几步，凌霄转身看向余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实在无能无力。我学过药理，看得出来，如今的她，早已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了，救不回来了。就算我不来，想来不出三日，也是必死无疑，能撑到了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凌霄长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帮余建一把，可现在看来，他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听到凌霄的话，余健不禁倒退了一步，颓废的坐到了地上。忽然，他爬了起来，冲上前双手揪住凌霄的领口，眼中尽是希翼，“你是骗我的，对吗？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对吗？”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看到凌霄同情的目光，余健如遭雷劈一般，猛地推开了凌霄，指着巷口大吼道，“不想帮我就算了，滚，你滚，滚啊！”
凌霄看着余健，最终还是离开了，离开前留下一句话，“我刚才答应了婆婆帮你，我不是会轻易许下诺言的人，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做到，我会与我师兄在靖宇城多留几天，住客栈，只是目前还没定下来。你在靖宇城待这么久，想来的话，我相信你会有办法找到我们的！”
看着凌霄背影渐渐消失在阴暗的巷道中，余健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是他却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生怕屋里的婆婆听到。过了许久，余健才擦干泪水走了进去。
“健儿，人家来一趟多难得，你怎么还把人家给骂走了呢？”显然，不久前余健的吼声，让老人听见了。
“没事的，婆婆，我经常和他这么闹着玩，不会有事的！”余健安慰道。
“你不用骗婆婆，其实啊婆婆知道，刚才那少年不是你的朋友对吧！”老人十分确定的说道。
“婆婆，您怎么知道的？”
老人没有回答，叹了口气，“婆婆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可就是放不下你啊！”
“婆婆，你不会有事的！”余健激动的说道。
“生老病死，我早看透了！”婆婆叹了口气，“我死了，你也不用去偷了！”
“婆婆，您怎么知道的？”余健难以置信的看着老人，婆婆这两年不曾出过门，怎么知道他行窃之事呢？
“傻孩子，婆婆眼睛瞎了，心可没瞎。我自知时日无多，已经将你托付给了那个少年。”不等余健问缘由，老人就解释道，“那少年语气很是郑重，应该是个守信之人，会好好待你的。答应婆婆，以后就跟着他，好吗？”
“我答应，我答应。只要婆婆没事，我什么都答应！”余健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好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婆婆，婆婆”余健不停地呼唤着，希望能将老人唤醒，内心深处依旧不愿意相信，老人离开的事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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