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边，灌木丛生，芦苇随风摇逸，阵风飞过，夹杂着一股血腥味，一块布包裹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血已经将周围的草地染成了红色，在它身旁衣着红衣的女子半跪在地，如果不是手中的剑支撑着身体，相信早已瘫倒在地了，女子不同的捂嘴咳嗽，突然喉咙一紧，一口鲜血喷出，女子将手牢牢抓紧胸口的衣服，体内真气乱窜，难以平和。这才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于急于报仇，也不会有今天的后果。就算在难受也明白暗处的那个人一直紧紧的看着自己努力的说道：“小飞，是你吧，适才在嵩山的是你，对吧。”
身穿缕金绿叶裙朝天髻素纹荷包留宿丝绦堆云砌黑的长发她有着白皙的瓜子脸，身穿一件粉色底弹墨藤纹云锦中衣，堆云砌黑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朝天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荷花红宝石钿花，肤如凝脂，腰系留宿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素纹荷包，脚上穿的是花纹薄底绣鞋，手持冥天剑，整个人显得精灵顽皮，却不失剑客风范。与之前在红峡谷看到的判若两人，小飞上前封住女子的几大要穴，再到河边打了一些水，而后掏出一颗褐色药丸，送到她的嘴里，在将她慢慢扶靠在树下，而后用银针在其头顶上刺入，灌入真气。动作流畅如水。整个过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表情都不曾显现。过了半晌，小飞拔掉银针收于袖中，留下随身水囊，转身就走。
此时的女子已经感觉胸口不在那么疼，头也不会隐隐作痛，两股真气就像是被压住了，呼吸也渐渐平顺，红叶便试着用自己的内力调息。怎么，还是不肯与我说话吗，红叶淡淡的说。
刚走几步的小飞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身后的那个女子说出她想听到的话。
红叶轻咳了几声道：“几年不见，长高了，看来他教的不错。”
以为会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手慢慢的握紧在松开，似乎已经放弃了，脚尖一点，便消失在那浓密的丛林之中。
待她离开，红叶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心说：“对不起，为了报仇，我放弃你们了，就这样恨我吧。”
想起和小飞刚认识的时候，那是在5年前，红叶得到师傅的传承后，夜夜都在梦里看着师姐死的情形，便没日没夜的修炼五行剑法和师傅传承给自己的内功心法。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魔作祟，五行剑法还未达到高峰，内功也未融合，师傅的叮嘱也早已忘在脑后，便提着嗜血剑下了山，刚出山，便看见一个小女孩被一群打手相追，一个不过10的女孩，有怎能逃过。在听到那些打手的言语，便明白女孩是从妓院里逃出来的，那时的红叶还只是红叶，琥珀色底刺绣镶边白底印花蝉翼的纱花软缎雕金蜻蜓象牙钗蝴蝶结子长穗五色腰带，红润的苹果脸流波转盼的眼睛堆云砌黑的长发国色天香仙姿玉色，当她仙女一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便就决定了追随。红叶救下女孩后，便向着自己下山的目标走去，女孩跟随在后，红叶用轻功甩开了女孩，但是隔了几天后，便看见女孩全身破衫不堪，双脚已经被沙子磨出来斑斑血迹。红叶心里一惊。但没有从脸上显现，冷漠的向前走去，女孩远远的跟着，不说话也不向前，保持着距离努力的跟着。夜幕降临，漫天月光照亮了整片大陆，凉夜沉沉花漏冻，欹枕无眠，装睡的红叶听见远处的女孩传来平息的呼吸声，她知道她睡着了，其实红叶本可以走出森林去集市夜宿，可是为了后面的女孩，她放慢了脚步。
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柔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的绿山坡上芳草如茵，一丛丛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绽开了笑脸，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鸟儿们在枝头欢快的鸣叫，好像在歌唱，又好象在开辩论会，于是静谧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机。熟睡中的女孩似乎是被林间的鸣叫惊醒，猛地睁开双眼，看向前方，已经没有仙女的踪影，起身发现眼前的火堆，经过一夜的燃烧，已成为一堆黑漆漆的木炭，自己的身边整齐的放着一双并蒂莲花绣鞋和一袭淡绿色的衣裙以及一包银两。女孩没有穿，只是拿起衣裙和银两随便找了个方向快步走去。待女孩走远后，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从树上落下，摇了摇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但她不知道的是，女孩其实是故意走的，依旧不言不语的默默跟在仙女的身后。
这一天，红叶练功的时候，不慎走火入魔，口吐鲜血便昏厥了，小女孩见状连忙上前，这时傲阳出现在她的眼前，女孩紧紧的护住红叶的身体，一副你要想伤害她，除非我死的模样，傲阳看着女孩，不让自己靠近，看着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相信我，好吗。”
也许是傲阳的微笑，让她放松了警惕，看着眼前的男子身穿白色花素绫衫子，腰间绑着一根佛头青几何纹革带，一头墨黑色的长发，有着一双深不可测的俊目，身躯高大和仙女一样好看。傲阳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女孩，最先印入眼帘的是她那双血迹斑斑的小脚丫，傲阳试着靠近她，发现女孩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敌意，便抱起女孩脚轻轻一点来到河边，将女孩的脚做了简单的处理，帮她穿上怀里的衣裙和鞋子，轻柔的说：“谢谢，守护者她。”
女孩有些诧异，睁大了眸子盯着眼前的男子。又听到男子说：“我叫傲阳，和你一样守护她的人，她现在伤的很重，可是我没有办法医好她。”看着男子眼中的失望，自责好似还泛着些许泪珠，女孩终于说话了：“仙女，会没事的。”
听着女孩的话，傲阳笑着说：“对，会没事的。”
当红叶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小女孩正在用树枝烤着鱼，看见仙女姐姐醒了，便将烤好的鱼递到红叶面前，红叶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来，吃了起来。女孩虽然只有10岁，但自小就在妓院的厨房里帮忙，厨艺自然不在话下，妓院里的妈妈本想等到女孩15岁的时候在拉出来接客，万万没想到女孩早已在筹谋逃跑。红叶吃着烤鱼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微笑的说：“小飞，我的名字。说着拿好手中烤好的鱼坐在她的身边。”
小飞，你是很向往自由的，对吗。红叶吃着手中的鱼不经意的说。
女孩向着在妓院的生活，每天对着形形色色的人和一间四壁的房子，幻想着房子以外的生活。看着头顶的飞鸟飞过，便给自己起名小飞，总有一天会飞出这里，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直到遇到仙女，她便决定心中的地方。红叶姐姐，以后你去哪里，小飞就去哪里。小飞看着眼前的仙女，恳切的说。
红叶停下手中的动作，表情顿时僵住，半晌才冷冷的说：“我会成为这天下都惧怕的人，会成为杀人如麻，双手血腥的魔头，你还要跟着吗。”
那姐姐，你会杀了我吗。小飞看着眼前犹如仙女般的红叶问道。
红叶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顿时有些怔住，撇过去不在看她说：“也许，会的。这样你还愿意吗。”
小飞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将手中的鱼送到她的嘴边说：“以后我要天天做好吃给姐姐，直到我死的那天。”
红叶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鱼，淡淡的说：“他来过了。”
小飞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嗯！这鱼就是傲阳哥哥在河里打的。
红叶没有在说话，拿起剑背对着小飞说：“你走吧，不要跟着我，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尽管红叶如何，小飞都只是在她身后远远的跟着，有了前车之鉴，小飞每晚都不会睡得很沉，一点动静便会醒，还时不时的往红叶的火堆里添柴，悄悄的为她赶走蚊虫，一到饭点就会将做好的野味送到她的不远处。尽管她没有吃。但还是依然坚持着。
直到两年后，小飞站在峒空派的门前，看着红叶一夜之间屠尽满门，看着满地的血，就像是盛开的红花蔓延开来向前伸展。又跟着她来到五剑山，看着她在一座无字坟前砍下那人的头颅祭奠着，嘶声大笑，那笑声我听到了痛苦，听到了心碎，听到了悲痛。鲜血染红了红叶的衣衫，眼神不再是以前那般清澈光亮，仙女不再是仙女了。想起来那日红叶的话：我会成为这天下都惧怕的人，会成为杀人如麻，双手血腥的魔头，你还要跟着吗。红叶来到小飞的面前，用那柄还在滴血的剑将小飞的下额轻轻往上抬，使她看向自己冷冷的问：“你还要跟着我吗。”
原本跪在地上的小飞慢慢的站了起来，用手握住剑，将剑尖抵向胸口说：“我会每天给你做好吃的，直到死的那天，当剑慢慢渗入小飞的胸口，血从嗜血剑慢慢的滴落在地上，红叶再一次感到心慌和害怕，这种感觉在师姐死的那天也出现过。”猛地抽回剑，小飞应声倒地，红叶迅速上前接过缓缓倒地的身子，用内力止住了还在流淌的血，然后说：“救她。”
傲阳从远处走了过来说：“这是何必呢，这样对待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原来傲阳猜测小叶儿会去峒空，本想阻止却被河洲的瘟疫耽误了。如我所料，峒空被灭，便知道小叶儿会回到五剑山，便一直在此处等候。”
红叶没有说话，只是将怀里的小飞交给了傲阳便离开了。
傲阳深知红叶的秉性，也没有在说话，看着深爱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跨入仇恨的深渊，不能自拔。心痛不已。看向无字坟说：“为何我们会变成这样，芷华，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能让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叶儿，变成今天的模样。良久才抱着小飞来到红峡谷。”
小飞醒后，没有看到红叶，便不停的向傲阳询问，多次询问未果，便执意下山寻找，傲阳终抵不过她的执意便说：“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小飞停下了自己步伐看着他，便没有在吵着下山。
小飞每天看着傲阳在谷前最高的山岩上练剑，吹笛，有时一站就是一天。这一天谷口突然出现一包东西，里面全是我爱吃的东西和一些早前跟红叶经过集市看到的小玩意。我立即意识到她回来了，我高兴的叫着姐姐，可是没有人回应，无论我怎么喊，就是没有回应，我跪在地上说：“姐姐，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是嫌我是累赘，所以才把我丢在这里，可是我只想留在姐姐的身边，你说你会成为江湖惧怕的人，那我就陪你屠尽天下人，只求姐姐不要丢下我。”我一跪就是两天，头已经磕出血迹，姐姐也没有出现。后来傲阳告诉我，其实姐姐并没有走，只是藏在暗处，我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但不会出来，也不会带我走，因为她要做的事是与江湖为敌，凶险万分。不得不抛弃我。
每天看着傲阳练着剑法，吹着姐姐最喜欢的笛音，每天站在岩石上望向谷口。时间长了，久了，我开始恨姐姐，我知道那样不对，可是看着傲阳，我就无法控制这恨姐姐。我开始请求傲阳教我剑术和医道，其实是不想让他每天都做同一件事想着不会回来的人。
待内息平静之后，红叶拿起了被血渗透包裹着的人头向五剑山走去······
(本章完)
龙腾小说免费小说阅读_www.ltxs.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