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那人掌风疾而凶狠，合着风压过来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将头深埋。
可是那一掌并没有直接打过来。
沉沉的夜幕里，有人懒洋洋的从黑暗里走过来，步伐优雅散漫，带着一贯的不可一世。
那双桃花眼收了风流，目光直直投过来，深邃而暗，带了料峭寒意，有些微散光落下来，照得他眉眼清晰，像破土而出的寒冰。
是淼焱，真的淼焱——
他在两米外顿住，眼神投过来，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在这儿做什么？”
是熟悉的清冽嗓音，陈端墨内心涌出一股欣喜。
身旁的人适时收了手，站直身体，和她一样注视前方，探究的眼神很深，问：“你看不见我？”
来人转了个身，托着手朝这里睨过来时眉头蹙了一下，问：“你谁？”
没等他回答，淼焱挑了挑眉，扯起唇角又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微微俯身，看他，问：“你算什么东西？”
那人终于敛了笑意，他攥紧拳头，面部变得扭曲，有虫子顺着他的脸爬下来，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能入别人的心魔，你倒是有几分本事，”他狠狠瞪他一眼，冷哼道：“不过，若是你今天想救她，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心魔只能自己来破，你看到的我和她看到的我可不是一个人。”
“聒噪。”淼焱瞥了他一眼，没理他，眼神径直投向陈端墨：“你看到的是什么？”
“啊？我——”陈端墨开始支支吾吾，心道：难道这个假的淼焱是自己的心魔？她怎么可能把这个混蛋放在心上？开什么玩笑！
“问你话呢。”淼焱微微蹙了蹙眉，抬眸看她，“你脸红什么？”
“我，”陈端墨不自然地笑了一笑，小生道：“我看到了一头猪。”
淼焱额头微微一跳，他进了神魔门这么久也没遇到自己的心魔出来作祟，顺着直觉往前走时，竟还遇到了她。
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困在神魔门里的人多了去了，管上千百年也不会完，哪知就抬眼的瞬间，撞上一双无辜又清澈眼睛。
熟悉的让人心烦。
他皱眉，又问：“你何时跟猪有过节了？”
那人拧眉，“去你妈的猪！你特么瞎吗？老子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看不见啊？”
身边人暴怒，地上掉落的虫子更甚，陈端墨小心地挪了挪屁股。
真恶心。
“你特么睁眼说瞎话是吧？这这，水，影子，我特么影子明明是个人！”
头发被瞬间扯住，撕拉的头皮生疼，有虫掉在她胳膊上，恶心的令人心底发麻。
淼焱噗嗤笑出声，他侧眸睨向浅浅的水洼，若有所思道：“原本我还以为你是只狗熊，现在越看竟然越来像蠢猪了，啧啧。”
那人回神，立即怒了：“你算个什么垃圾玩意儿，躲在那里不过来，有本事直接过来啊。”
淼焱神色平静，没有生气。他盯着两人的方向，蓦然勾了勾唇。
“是么？就凭你这些修为，说我垃圾？”问到此处，他原本平淡的神色转冷，瞥了那人一眼。
那一眼，看得陈端墨心窝都跟着寒了一下，然而身边的人手依旧不松，态度反倒更加恶劣，直直掠在陈端墨领口上。
陈端墨跟着挣了挣，距离挪动更远些，她瞥了身边人一眼，语气淡淡：“真的是丑人多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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