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遍布的河滩边，一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那里哭，正在河里潜水摸鱼的小男孩冒出水面，看了她半天，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哭？”
“我找不着妈妈了。”
“找不着妈妈就要哭吗？”小男孩不解地说，“我没有妈妈，但是我从来不哭。”
“我就是想哭。”小女孩抹抹眼泪，问，“所有的宝宝都有妈妈。你为什么没有妈妈？”
“没有为什么。”小男孩不高兴地回答。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小女孩不停地问。
小男孩嫌烦，一翻身子又潜入水里。
“哥哥也找不着了。”小女孩又哭起来，“哥哥，哥哥——”
小男孩钻出水面，说：“我在这里呢。”
“水里好玩吗？水不会淹死你吗？”小女孩问。
“水当然淹不死我，可好玩了。”
“我也要玩。”小女孩跑向水中，结果很快就在水中挣扎起来，她压根儿不会游泳。
小男孩费了好大的劲把她拖出来，她躺在鹅卵石上哭着说：“水里不好玩，会被淹死的，我的妈妈淹死了吗？”
“你妈妈又不在水里，怎么会被淹死呢？”
“我妈妈在水里。”小女孩指着河水。
小男孩忽然意识到什么，大叫着：“有人跳河了，救人呀！”他说着跳入河中，在河底到处寻找。
有人听见叫声，赶了过来，帮着在河里搜寻。
但是没有找到尸体。
越来越多的人赶过来看热闹，围着小女孩问：“你妈妈真的在水里吗？”
“妈妈在水里。”小女孩非常肯定地点着头回答。
“她说谎吧？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怎么没有见过？”大人们七嘴八舌地怀疑起她来。
“就是在水里嘛，呜呜~”小女孩伤心地哭着。
小男孩相信她，他决定再去找一找，一定要找到他的妈妈。他在水底游了很远，终于，他看见了一具女尸，那女尸缠在水草中，睁着眼睛没有闭上，他害怕起来
凌涛邹邹眉头，喉结滚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虽然是梦，其实是他小时候所经历的一件事情。早就模糊了的记忆，居然那么清晰地出现在梦里！
“总算醒了！”住家阿姨高兴地说。
“这是在医院吗？我怎么了？”他问。
“你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上次是胃病，这次是心脏病，差点就没命了！”阿姨边心疼边抱怨，“幸亏知香姑娘跑得快，马上给你做人工呼吸。医生说，再迟几分钟，你就没得救了。”
“怎么扯上了知香？”他惊讶地问。还人工呼吸？她没用嘴吧？他心里想着，感觉有点难堪。
阿姨把那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知香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呢？他心想。
“知香应该马上会过来，她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很高兴。”阿姨说。
“她为什么会过来？”他有点紧张地问。
“你住院以后，她每天下午4点会过来看你。”
“他为什么要来看我？”他十分诧异。
阿姨笑起来了，说道：“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难道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女朋友天天来看你很正常呀！”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严肃地纠正。
“你别瞒了，陈光老早就知道了。”
“你们知道什么呀！”他生起气来，这些人就会瞎起哄，非得扯上她干嘛！让她看到我最难看的样子，真是尴尬！
“说曹操曹操到，她来了。”阿姨说。
“你怎么知道？”他坐立不安地问。
“包上的铃铛声？听。”阿姨微笑起来。
的确有像清风拂过琴弦一样轻微的叮铃声。
“那，那你别告诉她我醒了，我不想跟她说话。”他赶紧躺好，紧紧地闭上眼睛。
“张阿姨。”知香出现在门口，声音清脆悦耳。
“哦，来了。”住家阿姨站起来迎接她，说道，“以后你不用再过来，太麻烦你了。”
“没事，这段时间我正好有空，就当走一走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来医院看望病人当做锻炼身体，有这样的理由吗？凌涛心里想。
“那我给你去泡杯茶。”张阿姨起身让座。
“不用，我喝过了。你整天在这里挺辛苦的，我跟你换换班，你去休息一下，晚上8点之前回来就行了。”
“不用那么长时间，”阿姨有点着急，怕醒过来的凌涛熬不了那么长时间，说道，“半个小时足够了，今天我一点都不累。”
“也行，反正你别着急，想干嘛干嘛去，安安心心干完再过来。”
“好嘞！”张阿姨走了。
凌涛觉得自己的心跳稍稍有点异常，呼吸有点急促，舌干口燥，只想吞口水，怕她发现，拼命地忍着不动。
知香看见他面色有点潮红，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又对比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温度，没发烧呀。
仪器上实时监测的心电图的曲线比前些天要陡峭，会不会有什么异常？她赶紧摁了呼叫门铃。
护士赶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说道：“他没事，你放心好了。”
护士走后，知香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现在离她很近，他的脸上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
“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呢？”她开始自言自语，“不过我想你很快要醒了，一旦你醒过来，我就没人说话了。这些天来这里跟你说话我真的很开心。目前除了你，我还没有说过这么多的心里话呢。“
她沉默了一伙儿，把他的手放入自己的手中，帮他捏手指。
她的手很柔滑，很细腻，很温暖，他感觉自己被她握着的那只手连同整个胳膊都发热发酥c麻麻的痒。
她放下这只手之后，把凳子搬到床的另外一边，帮他捏另外一只手。
”我有一个梦想。“她开始说话了，声音宛转悠扬，质地清脆，入耳是一种妙曼的享受，”这个梦想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每天，或者隔些天，可以等到另外一个人回家。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我一定不会懒的。我肯定很喜欢收拾，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也会做一手好吃的，让他愿意回来，盼着回来。每天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一定开心得不得了。“她自己说着说着笑起来，把他的手指捏得格外的重。
他也差点笑起来，心里想，就这点破梦，值得这么激动吗！
”我没别的梦想了。“她继续说道，”为了这个梦想能够实现，我努力地工作。是的，我喜欢我的工作，成为交易高手当然不是我的梦想，只是我保证自己能够生存下去的手段而已，这是最适合我的。“
交易？什么交易？就是她曾经说的风险最大的那种吗？凌涛想不明白。
”你长得真帅。“她说，”谁说女人不好色。不要说帅哥，连漂亮的女人我也喜欢看，所以好色并非就是坏人。不过，像扇我耳光的那个女人，虽然漂亮，我一点也不喜欢。漂亮的脸蛋一定要有美好的心灵来搭配才是长久不衰的美，才真正地能够让人爽心悦目。
你不仅长得帅，我觉得你的心也挺好。还记得吗？你提醒我跑完不要马上休息，衣服湿了坐在那里会受凉，我很感动呢。
不过你的心也太脆弱了，一点小小的打击就受不了这可不行。人一路上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打击呢。当然我不能光说你，我自己受打击的时候也难受，有时候甚至想自杀。
你毕竟是男人，必须坚强！人是越打击越坚强，我受了那么多的打击，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小事情可以把我打趴下了，所以那个女人那记耳光根本算不了啥，反倒促使我决定走出来，走到更大的圈子里去，而不是呆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孤孤单单地奋斗，一个人的力量哪比得上许多人合起来的力量呢？“
她歇了一伙儿，用手指轻轻地来触碰他的眉毛，欣赏着他完美的轮廓。
痒着呢，他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见她的眼睛凑得很近，正在打量着他。
发现他突然睁开的眼，她显然吃了一惊，赶紧退远，愣在那里，半天一句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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