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满意宋怡的答案：“以后，这里就麻烦你了。”
宋怡礼貌的点点头：“纪小姐，请放心。我既然来了纪氏，就一定不会做不适合的事情。”
安静的办公室，唯有宋怡清淡的嗓音掷地有声。
有了宋怡的帮助，她逐渐开始上手纪氏的一切。
纪语斐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一旦投入进去，就回全情沉浸，很难理会外界的动静。
当她某一天晚上离开纪氏的大楼时，天色已经漆黑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懒懒的坐在驾驶位上，车窗落下，露出半支着的小臂，一截腕表折射着大楼窗户里透光的清光。
纪语斐的目光并未停留，而是打算绕过这辆车，可她往左一步，车子也往那一拐。她往右，车子也往右。
很明显是针对自己的。
纪语斐叹了口气：“湛南行，你真无聊。”
湛南行停下车，走了下来。
夜晚的星光光色浅淡，他的眉眼带着一丝浅浅的疏离。大概是刚从致远过来，他还穿着平时的正装，少了些邪肆，多了些正经。
“真狠心。”
湛南行捏住她的下颌，轻轻一咬，再慢条斯理的分开。
“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
纪语斐还沉浸在他那突然的一吻里，眼神有些茫然，他这话什么意思？
有很久吗？
她恍恍惚惚的想了想，似乎的确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湛南行，甚至，也没有联系他了。
从那天分别后，大概快一个月了。
“最近有点忙。”她居然觉得有点心虚。
湛南行的视线在她身上一寸寸掠过：“晚上还有安排？”
他注意到了，纪语斐已经换掉了正装，现在是一身日常的装束。
“也算是。”纪语斐顿了顿，“我找到了姜秀丽。”
“姜秀丽？”
“纪曼柔的养母。”纪语斐抿了抿唇，“之前家里的佣人那边，钟静姝已经全部收买了，我撬不出来，只能从纪曼柔那里入手了。”
她不得不承认，纪夫人唯一的弱点，恐怕也就只有那一个亲生女儿，纪曼柔了。
姜秀丽很穷，混迹各处，居无定所，很不好找。
这次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托人允诺了姜秀丽好处，这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那我和你去。”湛南行很简单的就决定了。
姜秀丽是什么人，她老公又是什么人。湛南行也知道，而且姜秀丽住的地方肯定也是鱼龙混杂，他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去。
姜秀丽住在城郊，拥挤的城中村里，夜晚的来临才预示着一天的开始。
五光十色的歌厅，喧嚣的人群，打扮得稀奇古怪，吐云吐雾的老烟枪。仿佛让人人置身于数十年前的光景。
路上遇见了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头上的羽毛几乎要垂落在丰硕的胸上。
她们抛洒着媚眼，缺见湛南行根本无动于衷，不免丧气的撇了撇唇。
纪语斐顺着一栋破旧的廉租房后的小路走进去，一路七拐八绕，途径的租户形态各色，唯一尽头的那间房子，黑着灯。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门板上细密的灰尘飞扬起来，纪语斐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
姜秀丽的面容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更加衰老了。
纪语斐走进去，很快就挑明了来意：“上次，是谁指使你去的？”
“纪小姐，说好的数目，你不会变吧？”姜秀丽眼底的贪婪显而易见。
“你要是现在不说，或者不说实话，你想要的数目，现在就会变成零。”
“纪小姐！你别急！我说，我都说！”姜秀丽瞬间着急了起来，“上次，是那个死丫头叫我去的，说什么让我缠着你要钱就行，其他事情都不用管。还说什么，要是你不给，我就撒泼打滚，说你不认亲妈之类的。”
不得不说，纪曼柔这招还算不错。
她给了姜秀丽钱，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污蔑她没良心，不认亲生母亲。
她要是没给姜秀丽钱，那姜秀丽就会当场大哭大闹，引来群众的围观，她还是会被不明真相的跟风者指责。
无论她做出如何的选择，结局都是一样，不同的只是时间而已。
“纪曼柔还让你干什么了？”
“她给了我五十万，让我说你是我的女儿。”姜秀丽说完，慌忙摆手，“纪小姐，你放心，这才五十万，我怎么可能答应呢？”
“我会满足你的要求，但是同样的，一旦有人找到你，让你做任何事情，你都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纪语斐的声音冷冷的，“不然你怎么得到的，我也能叫你怎么失去。而是”
她轻笑着，看了一眼颤抖的姜秀丽，微微启唇。
“死得更惨。”
“纪小姐，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一个字都不会说！”姜秀丽头也不敢抬，没命的点着，“真的！我发誓！”
“那就好，给你的。”
一张支票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姜秀丽颤巍巍的伸手接过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紧紧贴在嘴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早知道养这个赔钱货好处这么多，当年就再多要点了！又欠了，又钱了！”
忽地，一个磁性的嗓音响了起来。
“哦？你当年还做了什么？或者说，你是从谁哪里买到纪曼柔的？”
湛南行全程没有开口，唯独此时，敏锐的捕捉了一丝不正常。
姜秀丽惊恐的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唇：“这个这个，其实我不是买的，我只想要儿子，怎么可能买个女孩！”
纪语斐知道纪曼柔是因为绑架案走失的，可这姜秀丽的表情，似乎很不对劲，难道，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吗？
终于，姜秀丽闭上眼，心一横，索性说了出来——
“纪曼柔根本就不是我买的！是有人把她亲自交到我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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