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要杀他！”李德钢大声叫道，然后下床走出小屋说，“他也没有动手，就留他一命！”
“见死不救，就是助纣为虐，该杀！世上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恶人才如此猖狂嚣张。”沈山平说道。
“他就是想救人也没有胆量，因为他没有力量救人啊！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你们将心比心想一想，如果是你处于这样的境况，还会做无谓的铤而走险吗？”李德钢说。
“那他也要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呀：如果被侮辱的是他自己的女儿，他还会那样怕死吗？”沈山平问。
“嘻嘻嘻……我也说一说将心比心。”李德铁说，“小德钢就知道瞎说！他要不是大冬天的能凫水过河救管丫头，还能这样放过老杜头吗？”
“二少爷，”郇仇说，“大少爷说得对呀！我们刚才在河那边，各个人气得两眼冒火，恨不得把老杜头千刀万剐了从解恨。如果你救不了管丫头，我想你也是同样的愤怒。”
“大家说得对！”李德钢说，“杜老板见死不救也等于是帮凶。但他罪不至死，而且从我记事起，他就一直摆渡，天天在行善积德啊！杀了他，这儿没人摆渡了。”
“二少爷，能摆渡的人多得很！”郑天贵叫道。
沈山平说：“一事归一事。老杜头今天确确实实让人不能原谅，不可轻饶。还是由大少爷说了算！”
“就是嘛！”李德铁说，“老杜头没有睡管丫头，就不用劁猪了。他见死不救，还看到了管丫头的身子。我就挖掉他的一只眼睛。嘻嘻嘻……”
“好！”郑天贵叫道，“大少爷先挖一只，是留一只给我挖！”
“两只都挖掉，活该！”丁二豆叫道。
“嘻嘻嘻……”李德铁说，“只能由我挖一只。另一只留给他摆渡呢！”
说着，李德铁掏出了李德钢给他的竹刀子。
听说挖眼睛，管丫头又清醒过来，在屋里喊道：“不……不能这样！他会死的。”
李德钢进屋对管丫头说：“不会死人的。竹刀子是东洋人的一种刑具，专门用来挖犯人的眼珠子。竹刀子干净，挖眼睛后不容易感染，伤口好得快。”
“我的个妈呀！”管丫头流着眼泪惶恐地看着李德钢惊叫起来，“你们太、太残忍了！你们全都、都是魔鬼！你、不、这太可怕了！你们全都是……”
“不要怕！”李德钢搂着管丫头哄着，“有我在，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我听你的，以后决不挖人家的眼睛了。”
杜承如跪着挪到李德钢身边，一边磕头一边苦苦哀求：“求求大慈大悲的二少爷，您就、就饶过我！我叔伯兄弟杜鑫磊在镇子上做、做过教书先生，和李老先生是、是同事。求您看他的面子饶、饶我一回！”
“什么，叔伯兄弟？”李德钢冷笑着说，“那又怎样？我父母就是被我的叔伯兄弟小德铜害死的。大哥，快动手！”
“不要！”管丫头从李德钢的怀里挣脱出来，也跪在地上哭求着，“他没看到我的……你们放过他！”
“你不要这样……”李德钢扶起管丫头，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李德铁踹倒杜承如，把他踩在脚下，拿起竹刀子插进了他的眼睛。
“啊……”杜承如惨叫着昏了过去，刹那间鲜血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嘻嘻嘻……”管丫头突然大笑起来，把床上的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解开自己的衣扣，口中含含糊糊地念叨着，“哦，哦，小乖不怕，妈妈喂你吃奶奶……”
“不好了！管丫头又发病了！”郑天贵说。
“郑大哥，这个不用你管。你和大哥先把两个尸体抬到船上，然后系上重物坠入河中央。”李德钢说。
“二少爷，”郑天贵一边把尸体拖向河边，一边喘着粗气大声问，“这里光、光有绳子，没有石头怎、怎么弄呀？”
“二少爷，”沈山平说，“现在哪里还有必要隐藏尸体！放在水里淌走就行了。这年头，河里经常看到尸体，没有人问的。”
“好！”李德钢喊道，“郑大哥，扔到河里就行了！”
“好咧！”郑天贵答道。
“二少爷，”杜承如用手捂着左眼艰难地坐起来，哆哆嗦嗦地说，“我罪、罪该万死，谢……”
李德铁说：“天快黑了，大家都没吃晚饭呢！吃过饭我们还有活干！”
李德钢问管丫头：“你现在能做饭吗？恐怕这儿没别人会做饭的。”
“我会做、做饭。”杜承如说完后又晕眩起来，瘫坐在地上。
“郑大哥，”李德钢喊道，“你快来给杜老板上药！我们等着他做饭呢！”
“他哪里还能做饭！”郇仇说，“还是我来！”
……
杜承如的小屋里挤得满满的。杜承如坐在土炕上，他的左眼被挖了，已经敷上了药。
土炕边上坐着郇仇、郑天贵、沈山平和丁二豆四个人。
李德钢和李德铁坐在一条长板凳上。
管丫头和郇仇正忙着做面条。
由于锅小，面条下了两锅。
只有两只碗，一双筷子被断成了两双，八个人轮流吃饭。
这样一来，一顿饭吃过，已经快到半夜。
刚吃过饭，李德钢就开始发烧。
学过医道的沈山平给李德钢扎了针，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板蓝根让管丫头煎药给他喝。
沈山平和丁二豆留下来照看李德钢、杜承如和管丫头。
李德铁、郑天贵和郇仇三个人迫不及待地要去给李庆虎“劁猪”。
……
河口街一片寂静。
李德铁、郑天贵和郇仇三个人来到河口街西头李庆虎家院墙外。
他们在路上已经有了分工：郇仇和李德铁去给李庆虎劁猪，郑天贵在李德锡住的东厢房门口把守望风。
郑天贵蹲下身子，让李德铁站上自己的肩头扶着院墙爬了上去。
院子里的狗叫了两声。郑天贵把手一扬，一个肉包子落在了院内。
狗跑过来吃了肉包子，很快便倒在地上。
郇仇又踏着郑天贵的肩膀上了墙头。然后，李德铁和郇仇把郑天贵拽了上来。
紧接着，郑天贵让李德铁和郇仇拽着自己的手，滑到院子里，然后再让他们踏上自己的肩膀下来。
郑天贵轻车熟路来到李庆虎的门口，要从门缝里吹进了蒙汗药。
郇仇阻止了郑天贵：“他劁我的时候，也没有用蒙汗药，让我比死了还难受。我今天怎么能够便宜了他？”
“这叫以牙还牙，应该。”郑天贵说，“我听您的！”
“这叫‘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嘻嘻嘻……”李德铁笑着说。
“那我到东厢房给小德锡用点蒙汗药！”郑天贵说。
“不用了。”李德铁说，“刚才我走那边在门上摸一下，锁上了。小德锡没在家。”
李德铁试着推门，开了——原来没栓。
郑天贵借着从门和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见了床上躺着的李庆虎。他悄悄走到床前，上去骑坐在李庆虎的胸部，双手用被子捂住他的嘴巴。
李庆虎在挣扎。
郇仇拔出腰间的砍刀，走到床前说：“李庆虎，你还记得十五年前把我劁了吗？我就是那个马老板赌场的伙计，你还把我拖到乱坑里扔了。我变成了鬼找你算账来了！”
“不要废话，动手呀！”郑天贵叫道。
郇仇掀开了李庆虎下半身盖的被子说：“看、看不清、清楚呀！怎、怎么劁？”
“劁什么劁？你把它都割下来就行了！”郑天贵笑着说。
郇仇左手颤抖着抓住李庆虎的下身，砍刀从他的右手落下来。
“嘻嘻嘻……”李德铁笑着说，“郇大爷没有劁过猪，他怕了。嘻嘻嘻……让我来！”
说着，李德铁拿起砍刀，把郇仇拉到一边，把李庆虎的下身割了下来，然后举到郇仇的面前说：“大爷你看这是什么？”
“哇……”郇仇吐到了李德铁的身上。
“刚才他怎么一动不动了？”郑天贵一边下床一边说，“好像在大少爷动手之前他就被吓死了。”
“咱们快、快走！”郇仇说。
“大爷，您怎么吓成这样了？不是您嚷着要来报仇的吗？”郑天贵笑着问。
……
李德锡晚饭后睡不着觉，便一个人悄悄离开家，到武盼男的坟上哭了一阵子。
回到家门口，李德锡到路边撒尿，却突然听到从院子里传来谈笑声。他连忙躲到一棵树后面，见到三个人从自家的院子里走出来，三个人的脸都被狗头帽子的护脸遮着。
李德锡离家十二年，回来之后也很少和郑天贵、李德铁接触，因此他无法根据声音判断出是谁。
于是，李德锡远远地跟着三个人来到了渡口，悄悄地溜到小屋的窗户底下偷听。龙腾小说免费小说阅读_www.ltxs.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