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沈来凤大笑起来，“你这是答非所问！”
“你还要我怎么回答啊？”李德钢解释道，“我说了对男女之间感情和婚姻的态度。
我如果直截了当回答你的问题，不管是或者不是，你都不会相信，会无休无止地问下去。”
李德钢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消除她的顾虑是必须的。
于是，李德钢仿佛在脸上挤出了一点微笑道：“那边的校长不准我带着佣人陪读。她和我父母亲一起在海州城玩两天就回来了。”
“哈哈……”沈来凤笑得很开心，然后又不放心地问，“你有没有骗我呀?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搂过管丫头没有。水开了，我替你擦擦身子！”
沈来凤一边说话一边舀了几瓢开水倒进洗脚桶里，又舀几瓢冷水倒在里面，然后把木桶端过来放在李德钢脚前，用手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的，正好！”
“我洗过脚了，你洗！”李德钢说。
“你替衣服脱掉，我替你擦擦身子！”沈来凤说着拧起了水里的毛巾。
“我也不是从牢里出来，用不着洗澡的。”李德钢说。
“什么？”沈来凤笑着说，“笑死我了，你要是一辈子不坐牢，就一辈子不洗澡了吗？”
“我说不过你。我脱行了嘛！”李德钢说着脱衣服。
沈来凤在李德钢的脸上边亲边柔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子，正直又能知恩图报的夫君，我这一辈子就喜欢你一个人！”
李德钢想把话题岔开，便问道：“管丫头现在在哪里？郑大哥有没有告诉你？”
沈来凤把脸一沉，撅着嘴说：“他怎么会告诉我？就是他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以后有我服侍你，不准你再想着那管丫头了！”
李德钢却十分认真地说：“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沈来凤有点不高兴，问：“你就这么离不开她？”
“你刚才也说了，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更要有责任心！”李德钢说着拍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后又说，“他们都是我们家的人，将来也是你的佣人。”
李德钢觉得眼前的沈来凤今非昔比，不仅依然有男人那样的热情豪放、粗野，也有了女人的温柔体贴。她烈火般的激情燃烧着他的身心。可是一想到自己是负案在逃，就像块石头压在心底，他怎么也欢愉不起来。
沈来凤替李德钢擦了身子，然后把木桶端到锅灶的对面去自己擦身子。
“嘻嘻……”李德钢忍不住笑着问，“你有胆量看我的身体，自己怎么躲起来不敢让我看？我也替你擦身体怎么样？”
李德钢说着披上棉袍子从被窝里站起来。
“你坐下去！”沈来凤惊慌地叫道，“男人是不能看女人擦身子的，更不能替女人擦身子，那是不吉利的！你老老实实捂被窝！”
李德钢心想：“和‘不吉利’，简直笑死人了！田中千惠的身子我看过多少遍了，也没见到什么‘不吉利’，而且恰恰相反，每次看过她的身子，我都能逢凶化吉呢！”
擦过身子后，沈来凤带回两个瓶子问：“这两个瓶子里是酱油和醋，你喜欢什么？”
“酱油。”李德钢不假思沈地答道，然后挠了一下头问，“你半夜三更的拿酱油干什么？”
沈来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李德钢被笑得莫名其妙，就问：“你笑什么呀？有啥好笑的？”
“听说男人全喜欢吃醋，而你却喜欢酱油。”沈来巧边说边倒了小半碗酱油，端到李德钢的面前。
李德钢高兴地接过碗，端到鼻子下嗅了嗅问：“真鲜！你是让我喝酱油吗？”
沈来凤点点头。
李德钢刚要喝，忽然停下说：“留着做菜多好！让我一口喝掉太浪费了。”
“不碍事的。我们自家酿的。”沈来凤说。
“不行！”李德钢说，“酱油也是粮食做的呀，浪费粮食要遭雷劈的。”
“哈哈哈……”沈来凤笑着说，“笑死我了！你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怎么什么都怕？你不是常说，迷信是骗人的吗？我让你喝掉，又不是倒掉，怎么是浪费呢？”
“这个……”李德钢想了一会说，“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得知道，因为我做了什么大好事，才配得到这样的恩赐。”
“你喝掉它，我自然会说出道理的。要不，你怎么罚我都行！”沈来凤说。
“那行！”李德钢说着，端起碗一干而尽。
“好样的！”沈来凤亲了李德钢一下，然后说，“我从小就知道，你是干大事情的人，绝不会安逸地待在家里。家，不是你永久的安乐窝，只是你的避风港。你的舞台也许是官场，也许是江湖。”
“你说什么呢？”李德钢说，“我现在家都没有了，就是有，也是有家难归啊！但这和酱油有什么关系啊？”
沈来凤答道：“我现在让你充分享受我们家酱油的味道，以后无论你走到天涯还是海角，只要你尝到酱油的味道，就会想起我，想起我们的家！我说的家你当然知道的。”
李德钢忽然想起田中千惠让他吃奶糖时所说的话，心中十分震惊两个女人的言行会如此相似。
“你在想什么呢？”沈来凤问。
“没有呀！”李德钢慌忙答道。他不想让沈来凤知道有田中千惠这个人，便说道，“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样温柔体贴，又这样能说会道了。”
沈来凤激动地搂着李德钢搂说：“我不是不会温柔体贴，而是我只对我喜爱的男人这样啊！”
李德钢逗趣地说：“你的嘴巴现在都赶上教书先生了，这是跟谁学的呀？”
“跟你学的呗！”沈来凤得意地说，“你写的那些文章呀，诗词呀，很多我都能倒背如流。”然后清了清喉咙，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残阳如血汇长河，成王败寇英雄歌。浮云过后大风起，击浪扬帆烈酒喝！”
“这个……我就是信口开河，随便写的，哪里值得你背呢！”李德钢说。
“你看这是什么？”沈来凤站起身到灶台上端来一个酒坛子。
“怎么刚才酱油，现在又是酒了？”李德钢不解地问。
“吃晚饭的时候，我见你看着大人喝酒馋唠唠的，又不好意思喝。这是汤沟高粱烧，就是你诗词里的烈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啊！不过不能喝醉了。”沈来凤说。
“什么？”李德钢睁大眼睛问，“你说我是怂人？我们朐南镇能有几个男人不喝酒啊，都是怂人不成？”
“我没说呀！”沈来凤睁大眼睛说，“那个丑鬼小歪嘴说你是能文能武的英雄，打枪可厉害呢！几天前，我还碰到他呢！”
“小歪嘴？”李德钢明白是郑天贵，立刻跳起来问，“他是郑大哥！他现在在哪里？”
“他说，”沈来凤却答非所问地说，“只有你叫他的大名字，他只有你一个朋友。”
“你赶紧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李德钢着急地问。
“跑了。”沈来凤说，“他说郑小五是他的堂兄弟，也是李德铜的表兄弟，是个地痞无赖。”
“这个我知道的。”李德钢说。
“郑小五告诉小歪嘴，李德铜想把你们家的管丫头抢去做压寨夫人。”沈来凤说完站起身，给李德钢倒了一碗酒。
李德钢接过碗喝了一大口酒，按着沈来凤的肩头示意她坐在被窝里，然后说，“我喝酒，你给我说管丫头和郑大哥的事情。”
“我早已就告诉过你，他们去哪里没告诉我。喝两口就算了，快进被窝里！”沈来凤一边说，一边像小鸟一样依偎在李德钢怀中。
李德钢感受到沈来凤娇柔急促的鼻息声，他的热情又一次迅速地升腾起来，脱掉棉袍子钻进被窝里，伸手拿去沈来凤披着的棉袄，一只手拢着她的肩膀帮她平躺下来。
“疼！”沈来凤尖叫一声。
“怎么了？”李德钢慌忙坐起来。
“不、不碍事的。”沈来凤一边说一边移动着身子，把手伸到褥子下面，“下面有硬东西垫人。我把它掏出来就行了。”
……
沈云善家的院子里只有东厢房里的灯还亮着。
望着熟睡中的李德兰，坐在床边的沈招金泪水一滴滴地滴在她的枕头边，往事片段又一次在脑海浮现：
十年前他对李德兰说：“等着我，中学毕业后我一定娶你！”
五年前他对李德兰说：“等着我，工作稳定后我一定娶你！”
三年前，自己娶妻生子。
两年前，李德兰嫁人……
“救命啊……”李德兰惊叫着从梦中醒来，惊恐地坐起身，眼睛盯着沈招金，“你是谁？”
“我是沈招金，你的老同学啊！”沈招金说着，把被子往上拉，围住李德兰的上身。
“沈招金？大表叔！”李德兰又惊又喜，捂着脸哭着说，“怎么是你呀？你怎么不来娶我呀？你叫我等你，等得我好苦啊……”
“德兰不哭！”沈招金抚摸着李德兰的肩膀说，“你不是也成家了吗？”
“家？我是被捆着抬到婆家的。我不让他睡我，他就打我、掐我、用烟袋头子烫我。我苦啊！呜呜……”
“对不起！我才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和罪。”沈招金边说边替李德兰擦眼泪，然后擦自己的眼泪。
“你看到我身上有多少伤疤了吗？”李德兰说着，摊开被子，撩起自己的罩衣。
“天哪！”沈招金看到李德兰身上的一块块伤疤，惊呆了，“这些我都不知道啊！天哪，怎么会这样？”说着，给李德兰围上被子。
“你虽然娶了媳妇。大表叔，但是你可以再娶我为妾啊！我、我现在就给你，我想要你啊！快进被窝里来哟！外面冷。”李德兰道。
“我也天天在想啊！可是……”沈招金一边说，一边脱掉自己的棉鞋、棉裤，坐进被窝里，把李德兰搂在怀中。
“救命啊……畜生！”李德兰突然惊叫起来，“我不要你这个畜生！我要大表叔！救命啊……”
“德兰，你醒醒！我就是你大表叔，我是沈招金啊！”龙腾小说免费小说阅读_www.ltxs.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