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扬、陈清嘉和夏来有幸一起见证了这个场面。
毕竟，弟弟的病房门，或许从乔治清进来后就再也没关上过，反正不管之前在说什么，等他们三个和顾久安到的时候，就听天乔治清和小朋友拿陈清嘉举例了。
有人在说自己，那肯定是要偷听一下的。
陈清嘉一把捂住了季扬的嘴，示意夏来和顾久安也别说话。
谁知道，这话说着说着就扯到了：“你顾姐姐的朋友和她喜欢的男孩子起码是互相喜欢，但是我和你顾姐姐不一定互相喜欢啊。”
陈总作为一个靠写小说发家的，极其有眼力见的把顾久安往病房里面一推，随即拽着拎着两大袋玩具零食的夏来走，背后跟着一个也非常有眼力见自觉跟上的季扬。
季扬啧啧两声：“没想到啊，我们就错过了几周，就这么精彩了。”
“你好意思说人家？”陈总拆了瓶A钙出来，自己拿吸管嘬一口，又拆一瓶扔给季扬。“人家几周就发展成这样了，你几年了，十几年了，还跟那个女的难舍难分。”
季扬不可置信的看着和陈清嘉喝同一瓶A钙，用同一根吸管的夏来，再看回因为对方双手都在拎东西所以递到人家嘴边给举着饮料瓶的陈清嘉：“你好意思说我？”
“行呗，”陈清嘉撇撇嘴，“全他妈都是痴男傻女。”
弟弟要不是还挂着点滴，估计这会也得跑。
乔治清扯了扯嘴角跟顾久安打招呼：“来了啊。”
“啊，来了。”
“午饭吃了吗？”
“啊？”顾久安看了看都快乌漆嘛黑一片的病房，外面的夕阳都快沉底了，“现在，快六点了。”她傻乎乎的补了一句：“晚上六点。”
“哦，”乔治清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那吃晚饭了吗？”
弟弟看不下去了。
“姐姐，你要不要跟哥哥去吃个晚饭，我外公外婆今天可能没煮你们的饭。”
“啊，”顾久安跟丧失了语言系统一样，但是她在等，她从进门起就在等乔治清问她，你喜欢我吗？
“那我们，”天知道乔治清一张利索的嘴皮子怎么也磕磕绊绊的，“出去，一起吃个饭吧。”
“好。”
弟弟看着他们两个别扭的背影感叹，哥哥姐姐真是太傻了。
太傻了。
两个人一路上到停车场都没讲话，乔治清是开车来的，顾久安跟他去吃饭自然就坐他的车去。
她是第一次坐乔治清的副驾驶。
车都要启动了，两个人还是相顾无言。
忽地，乔治清靠近了顾久安一点，像是想要伸出手，又收回去了：“你，没扣上安全带。”
“啊，好。”顾久安扣上了，咔哒一声很是清脆。
“我要结婚了。”乔治清最后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啊，”顾久安很平静，“但是不是还没有找到结婚对象吗？”
“你知道？”
顾久安点点头，随即意识到他在开车可能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回答说：我知道，我听...我知道。”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乔治清像是在想什么想了很久一样，终于在他被堵车堵到半路上的时候，他转过头问顾久安：
“你喜欢我吗？”
这么多年里，有很多人喜欢过顾久安，但是问她“你喜欢我吗”的人，只有乔治清一个。顾久安第一次觉得，好像堵车也不是一件那么让人讨厌的事。
但是顾久安没有直接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接着夜色，第一次大胆而又直白的问一个男孩子：“你喜欢我吗？”
“嗯，喜欢。”乔治清回答的很明白。
“嗯，”顾久安像是鼓起了她单身二十七年一共攒下去的勇气，“我也喜欢你。”
明明是得到了自己期待的答案，乔治清确没有想象中的反应，顾久安看着他垂下眼睛，那双平日里上挑的痞气眼，这会确下垂了。
“你知道的呀，”乔治清抬眼看她，语气是极致的温柔：“我要结婚了。”
顾久安有些恼了，像是在对牛弹琴的感觉，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的我也喜欢你，而且这句话，她长这么大也只对他一个人说过。
“我知道你要结婚了，”顾久安声音提高了一些，在夜幕里更显出那么一丝恼怒。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治清跟她解释，“我是觉得，你应该走一条正常恋爱然后慢慢了解，然后一步步见家长订婚，然后再结婚，然后再办婚礼的过程，这是你应该拥有的东西。但是我没有办法给你，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就在下周，我..我没有办法给你这些了，但是你应该有这些的，所以我觉得我们两个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路上实在是太堵了，车内空气又不是很好，大家都下了车在桥上透气。顾久安和乔治清也跟着下来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亮又大又圆，夜风袭来，不冷反而平添一丝雅致。
顾久安像是想说些什么，又憋了回去。
乔治清说的都是实话，她如果忽然领一个男的回家说要结婚了，而且就下周，家里估计要乱成一锅粥了。
所以乔治清说的，都对。因为都对，所以没办法反驳，因为都对，所有顾久安会有一点点失望和懊恼。
人是很难和现实对抗的。
一只打着哈欠的小猫咪从车底下钻出来，在顾久安和乔治清的面前伸长了身体，做了个懒腰。
乔治清蹲下去逗它，小猫被撸了下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猫咪的脸都舒张开了。
月光没有路灯亮，路灯照的这蹲着的一大一小格外惹眼。在这乱哄哄的堵车里，一人一猫平静安详。
顾久安在那一刻做了一个决定，她站在乔治清的旁边，路灯照的显得她的影子格外长，她学着乔治清的语气：“喂，”
“嗯？”
“你也可以，跟我结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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