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派人去请娄院正了么？”赵香柚问怀远侯。</p>
怀远侯忙道：“从乡主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请了。”昨儿跟皇帝告假的时候他就求了皇帝。</p>
赵香柚颔首：“那一会儿娄大夫来了，还请您让人将他带进来一下。”</p>
怀远侯忙吩咐下去，这一次赵香柚直接被带进了怀远侯夫人住的院子。</p>
侯夫人住的院子很大，也很安静，下人们见侯爷带人进来了，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退到一边儿站好，垂着头行礼。</p>
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p>
“夫人可休息了？”秦少安在外头的厅堂等着，怀远侯问侍女，侍女道：“回侯爷的话，夫人醒着呢。”</p>
“招待好县男。”怀远侯下令，侍女们忙着给秦少安上茶上点心。</p>
赵香柚被带进内室，一股子浓郁的香味儿扑面而来。</p>
屋子里的窗户官的严严实实的，不透一丝儿风。</p>
她皱了皱眉头，建议道：“病人呆着的屋子空气需要流通才好，若是怕被风直接吹着，可以将窗户开一条小缝，然后窗户边儿上放置一道屏风遮挡一下就行了。”</p>
怀远侯闻言连忙吩咐人去办。</p>
“这屋里熏的可是安神香？”赵香柚又问，一名老嬷嬷就躬身答道：“是，我们夫人睡眠不好，故而屋里长年用安神香。”</p>
赵香柚道：“把安神香先撤了。”屋子里的气味儿这么浑浊，好人都得呆病了，更别说是病人。</p>
那嬷嬷看了眼怀远侯，怀远侯道：“照着乡主的意思做。”</p>
嬷嬷忙应下。</p>
侍女引着赵香柚转过屏风，入眼便是一张非常大的描金的拔步床，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p>
可拔步床这东西前头还有一块儿地儿，挺挡事儿，赵香柚直走到床边儿才看到侯夫人。</p>
“这就是陛下新封的乡主？赵乡主？”妇人挣扎着要坐起来，她的丫鬟忙给给她腰上垫了一个绣着福禄寿的大迎枕。</p>
“见过侯夫人！”赵香柚十分乖巧地跟她行礼，上次对她无礼的人也不是侯夫人，她这个人一向是非分明，不喜欢迁怒他人。</p>
侯夫人虚弱地笑道：“好孩子，上次真真儿是对不住你，我也没想到我那儿媳妇竟对你如此无礼。”</p>
说完，她就咳嗽起来。</p>
赵香柚豁达道：“没事儿，事儿已经过去了，我先给您把脉吧！”</p>
她说完，医助就把脉枕递到她手上。</p>
赵香柚仔仔细细地给侯夫人把脉，心中一沉，果然是太医院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的破败了。</p>
根据脉象，她觉得应该是症瘕（腹部里头的癌症）。</p>
用上精神力一扫描，果然是宫颈癌，还是后期。</p>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肿瘤并没有扩散。</p>
只有手术。</p>
“我这里有补元气的药丸，成本价一百两银子一丸，侯爷可要给夫人用？”赵香柚把完脉就问怀远侯。</p>
怀远侯想都不想便道：“用！”</p>
可以！</p>
耿直！</p>
赵香柚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怀远侯：“一天一粒，随便什么时候吃，这是十天的量，先吃十天看看吧。”</p>
怀远侯点头几下，他亲自给老妻喂了一粒。</p>
侯夫人还瞪他一眼，好像再说有外人呢。</p>
可怀远侯跟没看见似的，十分自然从容。</p>
赵香柚心说这个怀远侯还有几分人样儿。</p>
“我给夫人扎一套针，若是娄院正来了请他在外间稍微等一下。”</p>
怀远侯应下之后就离开了。</p>
赵香柚让侯夫人的侍女帮她脱掉身上的衣裳，开始给她扎针。</p>
她一边儿给侯夫人扎针，一边儿跟她说话，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p>
侍女惊讶极了。</p>
她们家夫人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更别说这么快就睡着。</p>
“让夫人睡一会儿，一刻钟之后我过来。”赵香柚对侍女道。</p>
她从里间出来，坐着陪秦少安说话的怀远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p>
他有些紧张地问：“乡主，我妻子的病……”</p>
赵香柚毫不客气地道：“病入膏肓。”</p>
怀远侯闻言神色就是一紧，太医院的人虽然没说这么直白，也是透了让他们把后事准备起来的意思。</p>
他这辈子虽然身边的女人不断，后院儿也有些妾室，但他真正尊重的，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发妻。</p>
他跟发妻是打小的情分，在他最为艰难危险的时候发妻也没放弃他，一直陪着他……</p>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怀远侯的声音有些发颤。“若能治好我妻子，我便是倾家荡产也是愿意的。”</p>
赵香柚道：“侯夫人得的是症瘕，且以进是晚期，如今唯一的办法是将她的子宫摘除了，这样许能帮她续命几年。”</p>
“不过，手术是有风险的，一旦决定做手术，侯夫人有可能直接挺不过去，也可能死于术后的并发症……”</p>
怀远侯的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若是手术，您有几成把握？”</p>
百分之百！</p>
这是皇帝给她介绍的生意，她知道皇帝有更深层次的用意，周念已经跟她透露了。</p>
所以她要不就不治，要不就要把人给治好。</p>
“我有五成的把握让侯夫人在术后活下来，续命三四五六年。”</p>
“您等娄院正来了之后再问问他的意见吧！”</p>
怀远侯想了想，便道：“我想问问乡主，若是成功了，剩下的三五年里她能不能跟正常人一样？”</p>
赵香柚颔首：“能跟正常人一样到处走，不过是身体稍微弱一点，不过多注意着点儿就没事儿。”</p>
“那就请乡主给我妻子做手术吧！”怀远侯给赵香柚拱手行礼，老头儿长得挺高大的，这一弯腰，是相当的真诚。</p>
赵香柚没想到怀远侯愿意为老妻做到这个份儿上，要知道他不但是侯爷，还身居内阁，是个了不得的人物。</p>
是那种身上挂着闲职的勋贵所不能比拟的。</p>
这老头儿明明有一后院儿的女人，她还以为这老头儿是个花心的人渣呢。</p>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怀远侯是那种标准的封建男人，怕满院儿的女人只有妻子在他眼中是人，是他的爱人与家人，而后院儿的其他女人则是他养的猫猫狗狗，专门用来伺候他的。</p>
赵香柚能理解怀远侯这样的古代男人，毕竟古代男人只要有钱就没几个不纳妾睡通房的，但是却接受不了这样的男人。</p>
反正她将来的老公敢纳妾……</p>
煽了！（阉了！）</p>
再一脚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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