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宝跑回村的时候天麻麻亮。
而杨华忠家的院子门大开着堂屋里也是灯火通明。
杨华忠三兄弟刚刚从外面找人回来这一次依旧是了无所获。
杨华忠坐在堂屋门槛双手抱着脑袋杨华明坐在堂屋里的桌边也是满脸绝望。
杨华洲在那里跟孙氏和鲍素云说话三人脸上也都是一片灰败。
偌大的堂屋笼罩在一层可怖的压抑气氛中空气都变得凝重而肃穆。
骆宝宝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切。
“嘎公嘎婆!”
孙氏听到声音猛地一惊忙地跑出堂屋。
看到骆宝宝从外面跑进来孙氏大愕“宝宝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这衣裳咋这么脏?你没睡吗?还是咋回事儿?”
骆宝宝抓住孙氏的手大声道:“嘎婆曾嘎婆我们找到曾嘎婆了!”
杨华忠猛地抬起头来冲到骆宝宝跟前“啥?宝宝你说啥?在哪?你曾嘎婆在哪呢?”
而堂屋里的杨华明和杨华洲他们也都冲了出来围住骆宝宝。
“在那边水沟里泡着呢!”
……
大家伙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水沟这边果真看到谭氏泡在水里左景陵在旁边吃力的拉着谭氏的手臂不让她被水冲走。
“快快把娘抬上来!”
杨家兄弟手忙脚乱的把谭氏拉了上来平躺在地上谭氏的肚子涨成了一个皮球。
杨华明抬手往谭氏鼻子底下探了下吓得跌坐在地:“哎呀妈呀没气儿了!”
杨华洲听到这话脸也是瞬间白了那么高的汉子噗通一声跪坐在地喉咙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娘……”
杨华忠顾不上哭双手颤抖的按着谭氏的肚子试图把水给按出来。
脑子里一直有个顽固的信念那就是:只要把水按出来人就能活。
可是谭氏嘴巴里的水确实在往外淌可人依旧没有反应“娘娘!你醒醒啊!”
杨华忠泣不成声边上的孙氏和鲍素云她们也是捂着脸哭。
左景陵突然过来拍了拍杨华忠的手臂示意他让开。
杨华忠愣了下骆宝宝出声了:“爹景陵的意思是叫你让开他来试试!”
虽然心里对景陵这个小孩子的能力不抱信心可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杨华忠也没其他法子只能让到一边。
左景陵来到谭氏跟前蹲下先是翻看了一下谭氏的眼皮和舌苔然后他拿出两根锋利的茅草照着谭氏耳朵底下扎了进去。
接着他双手交叉在一起按压在谭氏的肚子上。
并不是像杨华忠那样一股子蛮力的挤压左景陵的手法不一样轻重缓急都有区分。
那水潺潺从谭氏的嘴里鼻子里涌出来。
身后嚎哭成一团左景陵不为所动依旧有条不紊的按压着。
直到……
‘咳咳……’
谭氏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众人哭声戛然而止。
杨华忠兄弟喜极而泣奔上前来发现谭氏竟然活了。
左景陵把两根茅草从谭氏的耳朵底下抽回来起身站回骆宝宝身后。
骆宝宝看呆了只觉得今夜的景陵真是太帅了!帅得她都快要睁不开眼了!
杨华忠驮起谭氏快步往村里去杨华明去请福伯杨华洲去老宅那里通知其他人还有那头被骆宝宝和左景陵制服的野猪也要去找人来抬回家去。
接下来又将是一番手忙脚乱。
孙氏和鲍素云看着景陵又惊喜有感激。
“景陵啊你可是我们老杨家的大恩人啊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孙氏已经找不到话语来表达此刻的感激了。
对这个婆婆的情分孙氏真的所剩无几。
但终究是一条性命而孙氏又是个善良的人。
再者倘若谭氏真的没了大安小安的前途都要受损。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景陵这孩子今夜都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儿。
不管孙氏如何夸赞左景陵都神色如常他只站在骆宝宝身侧不管周围多少人他的目光始终只看关注骆宝宝一个。
骆宝宝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发言人:“嘎婆景陵从前是在水上长大的他的水性可好了对溺水这块的急救经验应该也比咱要多。”
孙氏连连点头“我和你五婶留在这里看着这野猪你们两个快些回家去换衣裳景陵的衣裳还湿着呢!”
就这样骆宝宝拉着景陵回了村换了衣裳吃了早饭两个人早已累得不行也懒得去隔壁院子看谭氏啥情况两人被王翠莲和拓跋娴撵着上床补觉去了。
一墙之隔的杨华忠家院子里福伯父子两个都过来为谭氏诊治。
诊治结束福伯把老杨头和杨华忠兄弟叫到堂屋。
“老太太虽险险捡回一条命可她上了年纪又在河水里泡了那么久这腿怕是废掉了。”
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熟人福伯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照实了说。
老杨头大愕:“阿福啊啥叫废掉了?你的意思是你婶就算醒来了往后也不能自个下地走路了得跟我这样坐轮椅?”
福伯看了眼老杨头以及老杨头身下的轮椅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老杨头的脸一片灰败大手重重拍了下轮椅的扶手:“完了这下玩完了!”
……
骆宝宝一觉醒来的时候睁眼便看到床边趴着一张英俊的小脸。
黑白分明的眼眸在看到她醒来的时候亮了起来。
骆宝宝翻身坐起看到穿着白色亵衣的景陵露出甜甜的笑。
“我们睡了好一阵了吧?也不晓得那头野猪抬回来没?走瞧瞧去?”
左景陵点头俩孩子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跑出了屋子。
前院闹哄哄的。
来了很多村人看野猪骆铁匠和小洁爹大孙氏他们都在边上站着大家伙儿都觉得新奇得不行。
看到骆宝宝和左景陵走过来大孙氏兴奋的道:“你们两个小鬼真是厉害啊这么大一头野猪都被你们给制服了不过也太危险了下回千万别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