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霍家老宅慕浅火速赶到了姚奇所报的公寓地址。
姚奇是亲自守在公寓楼下的见了慕浅之后也不多问什么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公寓地面只有一个出入口有地下停车场但也只有一个出入口所以守起来还是很容易你想跟谁应该都能跟到。”
慕浅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道:“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姚奇点了点头掉头准备离开。
两辆车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慕浅扬手扔了一包烟进姚奇的车:“谢啦!”
姚奇挑了挑眉从容地将烟收进自己的口袋驾车离开了。
而慕浅接下来的任务仍旧是等。
这一等便等了三天。
叶瑾帆没有现过身叶惜也没有现过身。
吴昊都守得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对慕浅道:“太太会不会不是这里?”
慕浅却依旧紧紧地地盯着公寓的出入口哑着声音道:“我相信姚奇。”
像是上天的刻意安排一般这天下午慕浅的这份相信终于得到了回报。
下午两点一个中年妇人从公寓大厦内走出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慕浅眼波蓦地一凝。
片刻之后慕浅对吴昊道:“那个人你叫人跟着她看她去哪里。”
吴昊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之后微微有些错愕“那个女人?”
“对。”慕浅笃定地回答。
那天半夜在江伊人的别墅前匆匆一瞥她一共将三张脸记入脑海——叶惜以及那两个将她的唇捂住将她拉回暗处的人。
而她清楚地记得这个中年女人就是其中一个。
眼前那个女人准备打车离开吴昊没有迟疑迅速拿起手机吩咐了下去。
待那个女人离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慕浅仍旧静坐在车里盯着公寓。
那天晚上除了司机和这个女人还有另一个中年男人也在车里。
很显然那个男人类似管家这个女人则是保姆几个人既是照顾叶惜的人却同时也是监视她、控制她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一举一动应该都和叶惜相关。
而这样一个女人让吴昊手底下的人去跟已经绰绰有余。
慕浅依旧守在公寓底下静心等待。
大概两个小时后那个女人重新回到了公寓手中拿着一个纸袋。
慕浅透过望远镜看到了那个纸袋上的标识——仁安医院。
与此同时吴昊手底下的人发来汇报:“太太那个女人去了仁安医院在神经外科见过一位专家后拿了些药回来。”
神经外科、专家、药……
慕浅将这几个关键字记在脑海之中久久不动。
傍晚时分久不露面的叶瑾帆的车忽然出现在了公寓外驶入了公寓地下停车场。
大约一个小时后叶瑾帆的车就又离开了公寓。
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慕浅静静地看着脑海之中一个推测渐渐成型。
“如果一个你在乎的人生病了你会怎么办?”慕浅问吴昊。
吴昊一顿“当然是送她去医院看医生了。”
“那如果她不肯去医院呢?”
吴昊忽然就想到了刚才那个中年女人手中的药袋缓缓道:“那就……买药回来给她吃。”
“如果她连药也不肯吃呢?”
吴昊皱了皱眉随后道:“不能由着她。关键时刻威逼利诱甚至是绑都要将她绑去医院。”
慕浅听了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
安仁医院桐城著名的高端私立医院精英云集著名国手无数。
不比公立医院熙熙攘攘的病者安仁医院病者不多往来有序安静而祥和。
宽敞空旷的医生办公室走廊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在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的护送下走进了神经外科著名专家的办公室。
一切井然有序。
详细的问询和诊断之后静默寡言的年轻女人被送至放射科进行检查。
那一男一女照旧被拦在放射治疗室外在年轻女人进去的瞬间那名中年男人还是往治疗室内看了一眼。
两名医生一个上前搀扶年轻女人另一个在准备仪器另外还有一名护士站在角落整理着一些器具。
放疗室厚重的门缓缓关上年轻女人默默地躺到了治疗床上等待着检查。
她双目放空一丝神采也无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这一系列的检查她早已经麻木。
可是这一次的检查却似乎已经跟她形成惯性思维的记忆有些偏差。
因为她躺到床上许久身边似乎一丝动静也没有。
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转头想问问是什么情况时却见一个穿着护士服头戴护士帽脸上还戴着口罩的女人走到了她面前。
她弯下腰来看着她伸出手来轻轻抚过她的额头低低地开口问她:“你哪里不舒服?”
她怔忡了很久。
这个护士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饱含温柔与悲悯。
她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可是这样的眼神她有些陌生。
她不确定也知道不可能因此怔忡。
直至那名护士再度开口:“怎么会过了这么久还没完全恢复呢?你是不是不听话不肯好好做检查不肯乖乖吃药?”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看见一双渐渐红起来的眼睛氤氲着水雾。
她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一双眼睛渐渐热了起来还没回过神眼泪就已经顺着眼角滑落。
她紧紧抓着那名护士的手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如果有人看向那两只手会发现那两只紧紧缠握在一起的手同样用尽全力相缠的位置竟泛白。
可是没有人注意。
她们的视线都落在彼此的脸上。
哪怕泪眼朦胧光影斑驳彼此的脸在对方的视线中都是模糊的可是她们依旧看着彼此。
眼泪无声滑落的瞬间慕浅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口罩。
看到她的脸的一瞬间叶惜眼中的泪忽然凝住了。
先前的一切像是在做梦而此时此刻她骤然清醒。
“浅浅——”她哑着嗓子喊了她一声。
慕浅缓缓点了点头尽量保持着平静低声道:“是我。”
可是下一刻叶惜神情忽然就慌乱起来她看着慕浅整个人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全身僵硬呼吸困难。
“怎么了?”慕浅瞬间变了脸色“哪里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
叶惜咬着唇看她仿佛有口不能言。
“我去叫医生来!”慕浅转身就要走向外面的监测室。
叶惜却蓦地伸出手来拉住了她。
慕浅回头看她。
叶惜张了张口却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终于发出声音——
“浅浅对不起……”
慕浅低头摸着她的脸缓缓摇起了头“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早点发现……”
叶惜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好一会儿后她忽然笑了一下。
那是一丝苦到极致也内疚到极致的笑容可是却又仿佛带着一丝释然。
“浅浅。”她哑着嗓子轻轻喊了她一声。
“我在。”慕浅再次握紧了她的手低头看她“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医生进来看一看?”
叶惜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只是看着慕浅再度缓缓开口。
“浅浅霍祁然……是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