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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论功【盟主“o夜雨梧桐o”加更】

作者:公子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军中最看重功勋平素可以谦让一旦牵涉到功勋却是谁都不肯退让半步刘仁愿此举实在是大大出乎房俊的预料。

    房俊不由奇道:“为何是薛仁贵更需要这功劳?难道你就不需要?”

    刘仁愿出身雕阴豪族、武勋世家自然更应该看重武勋才是……

    谁知刘仁愿哈哈大笑道:“侯爷有所不知那薛仁贵原本困居乡间幸好家有贤妻一直鼓励他投身军伍建功立业薛仁贵这才厚着脸皮找到其父的昔日故交勋国公张士贵求了一封举荐心前来水师投军现在其妻仍旧留在河津乡间独守寒窑艰难度日。军中规矩普通兵卒不得携带家眷只有校尉以上的军衔方可将家眷接来。薛仁贵今年二十有六却膝下无子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更何况是生死袍泽?大总管尽管将薛仁贵的首功上报兵部论功行赏也能让其早日升官夫妻团聚!至于末将这一把力气一腔血勇在大总管麾下还会发愁将来没有功勋么?”

    房俊一听顿时想起与薛仁贵苦守寒窑却劝夫上进的柳氏当即一拍桌子说道:“即是如此你且去通知薛仁贵即刻遣人返乡将其妻接来即可。”

    军人要争与天争与敌争亦要与战友争!

    这是骨气!

    但是房俊更欣慰见到袍泽之间的交情与礼让精诚团结、相互友爱这更是一支无敌的军队所必需的因素。

    裴行俭赶紧说道:“大总管这个不太好吧……还不知兵部对薛仁贵有何提拔擢升便事先将其妻接来恐怕有违军纪大家都难做。”

    兵部对于薛仁贵的这个首功要如何擢升实在是难以预料万一并未将其提拔至校尉却先将其妻接来实在很难处理难道到时候还要将人再送回去?

    孰料房俊却瞪眼道:“你这是瞧不起本侯还是怎地?本侯就在战报中给薛仁贵要一个校尉之职他兵部敢不给信不信明天本侯就返回长安砸了他的兵部衙门?”

    众将暴汗……

    他们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记了眼前这位可不仅仅是侯爵、大总管更是关中第一纨绔!至于后面一句听听便罢现下的兵部尚书乃是李绩房俊就算再浑也不敢跟除去李靖之外的军中第一人放浑。不过李绩与房玄龄一向交好他的两个儿子与房俊更是交情莫逆讨要一个区区的校尉李绩又怎会驳了房俊的颜面?

    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就算薛仁贵的功绩够不上校尉的擢升底线这个校尉也是跑不了的。

    众将都对薛仁贵的豪勇大加赞赏因此都替他高兴谁不愿意身边的战友各个勇猛无俦、剽悍善战?同时也都发现有一个房俊这样的主帅确实是一件大好事关系好的他一封书信就能摆平关系不好的他敢浑不吝的打上门只要有了功勋就无需担忧会不会被刻意打压甚至被别人冒功那些龌蹉事……

    尤其是苏定方对此感触更深!

    他很早就追随李靖在漠北西域与突厥作战打得突厥狼奔豕突溃不成军甚至奔袭几百里突入突厥牙帐功劳大不大?若是论功他苏定方最次也是个十二卫的中郎将甚至将军都有可能!

    但正是因为陛下对李靖的顾忌使得李靖纵然有绝世之武略百战百胜在军中的人缘却不好时常会遭遇到莫名其妙的打压。李靖本人倒是对此淡然相对但是其麾下的一干武将却有些难以接受。大家打生打死图个啥?不就是论功行赏封妻荫子么!结果性命抛出去了功劳立下了封赏的时候却没他们什么事儿。

    若是早先能跟着房俊这样的主帅……

    想到此处苏定方有哑然失笑。

    房俊一身才华却不知兵伍之事跟着他自己怎能学到卫公精妙的战法韬略?人总是欲壑难填这山望着那山高从来不知满足不知感恩。

    若是换一个角度想想自己在学东西的时候能够跟着卫公这样的绝世军神在年纪渐长需要功勋的时候又遇到房俊这样家世深厚又护犊子的主帅岂不是运气爆棚?

    诸事议定裴行俭起草了战报的草稿房俊照着誊抄了一遍盖上自己的印鉴便等着返回华亭镇之后快马送报京师。自从裴行俭到来之后房俊愈发觉得轻松了不少这位河东裴氏的子弟允文允武无论是日常的繁杂琐事亦或是军中的后勤补给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酸腐纨绔之气。

    房俊一贯的理念就是能者多劳下者劳力中者劳神上者什么也不用干就万事俱备……

    *****

    此时大海的另一边武原镇沿海的地方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坞堡座落在一条注入大海的河流南侧丘陵高地上依山势而筑高低起伏气势逼人。

    建此堡者肯定是高明的人物不仅地理上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用尽水陆交通的方便更有军事上的优势易守难攻。若是周边爆发战争此处可作为一个强硬的据点抵御大量军队的攻击。

    堡墙高达三丈堡墙底下均用条石砌筑堡内遍植树木木檐瓦顶土墙的民房鳞次栉比看其规模聚居其内的足有数千户之多。

    这就是顾家上一代于隋末建起的坞堡当时社会动荡各路反贼义军此起彼伏各大家族均有类似的避祸之地只不过顾家的这处坞堡太过庞大而已……

    这种坞堡原是北方老百姓躲避战火盗贼的坚强据点在人烟稠密繁华富庶的江东吴地实属罕见若是有人作乱裹挟军民啸聚其中则数倍之兵力亦休想将其攻下。不过现在是太平年景江东一地皆在士族的掌控之中同气连枝的官员们亦对顾家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搞出大事情自然懒得理会。

    此刻坞堡的大堂内顾璁看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空神情有些阴郁。

    在他下首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随意说道:“二叔你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那房俊虽然对海岛下手那自是题中应有之义他那是水师水师自然要剿灭海盗与我家何干?现在不是汉朝时候朝廷不禁盐铁他房家长孙家能大肆开矿炼铁我们顾家煮盐卖盐有什么不行?”

    此人二十五六岁左右面膛白净身材高大仪表堂堂不过说起话来却是随意的多即便口中称呼顾璁为“二叔”言语之中却缺乏敬意。

    顾璁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休说那些骗鬼的蠢话若我顾家只是贩盐自然不惧那房俊。可是吾家与海盗多有联络亦曾多次与其联合劫掠沿海州县百姓更是海盗长期销赃的伙伴一旦被房俊查实你敢说他不会对顾家动手?那小子浑不吝的名声可是关中人尽皆知!”

    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骄狂任谁也不放在眼里。

    那房俊敢在牛渚矶摆了一众士族一道将各家的死士战兵引去屠杀殆尽显然并不将江南士族的威胁放在眼中别说是顾家就算是萧家挡了房俊的路那小子也敢下死手!

    房俊现在就是皇帝伸往江南的爪牙无论他干什么只要对帝国有利、对皇帝有利皇帝定然不会横加干涉甚至还会最大限度的纵容!

    若是有需要他不会对顾家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顾忌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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