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大一会儿。啥个东西都没有。正想起身回屋。有个人影慢慢飘过来。越走越近。大本成心里有点怵。再走近了，看上去有点熟。等那个人影蹲下了往袋子里捡柴火时，大本成猛地冲上前。那人还没来得急跑，就趴在了地上。</p>
“贼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p>
“这个也偷啊。你这个王八蛋。”</p>
“不要乱动，老子盯着好些日子了。”</p>
大本成一句接着一句地骂着。</p>
那个人一声不吭。</p>
大本成气急败坏。一拳下去，手都疼了。</p>
“哎呀。”终于叫了一声。</p>
大本成连忙翻开一看。</p>
“你啊，是你啊，汉子。”</p>
“妈的，大本成。俺怎么了，就是老子。拿几根烧火棍，看你那疯样子。”汉子边说边疼得嘘着被打痛的牙。</p>
“乖乖的，偷人家东西倒有理喽。汉子你有良心啊。”</p>
“啥叫没良心啊。你堆着不是烧着用的么。就算借的，还你不行啊。”</p>
“还啊，拿啥还啊。天天就知道坐吃懒睡的。”</p>
“坐吃懒睡？你瞎了眼了啊。比你好吧，光棍，自个吃饱了全家不饿。”</p>
大本成气炸了。“汉子，你还算汉子啊。死去吧。你要是死了，这些柴火送给你，把你烧成灰。“</p>
话音刚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直接贴在大本成脸上。</p>
“啊！”大本成没躲开，仰倒在地上。</p>
两个人跟娘们似的骂了大半天。开始扭打在一起，到处滚。大本成再一看，围着一大群人。没人上来劝话的。指手画脚看这热闹。小孩子们都笑弯了腰——跟他们打架一模一样。</p>
“和二爹你评评理。”大本成看见和二爹走过来。他和汉子扭在一起，谁也不想放手。</p>
“偷了柴火，还打人。”大本成大声喊到。</p>
“哪个偷了？不是借的吗？”汉子反驳。</p>
“笑不笑话啊，不就几个烧火棍啊。”和二爹放开嗓子。“你们不丢人，俺还没闲工夫论这个屁柴火的毛事。”大本成以为和二爹要走了。</p>
“还不放了手。”和二爹下命令。这时候，汉子老婆席春花站到了和二爹身后。</p>
“有啥出息啊，大男人的。”席春花放狠话。“这么活着有劲啊。不如死了算了。”</p>
汉子和大本成相互看了看。两人都像泄了气的球。没了刚才斗志昂扬的精神头了。阉了似地松开了手。</p>
看热闹的人就像饿急的猫。本来想美美的尝点鲜味。一会儿就风淡云轻了。清河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望人穷、偏人好、十里八乡看热闹。看着没啥意思了。村里人领着娃娃一群散去，看完大戏结束回家模样的一路有说有笑。</p>
汉子和席春花一声不响地往家里去了。大本成满肚子气掸着身上的灰土。一脚跨进屋里卧坐在凳子上。在家睡了好几天，本来心里平复了些许。谁知道，等让他再出门溜达溜达。村里娃娃嘴里的顺口溜，把他给气死了。</p>
我家的柴火一大堆，你家的柴火没人背。</p>
深更半夜藏草堆，屋外柴火碰到贼。</p>
我骂你是个无赖鬼，你骂我是个窝囊废。</p>
我不服你，你不服我。两只王八滚成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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