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
她确实治疗过江震，但是她给江震治疗的时候，那个时候江震还是人类。
现在面对濒死的张子谦，凌雪琪咬着唇，只能不甘地承认自己无力回天。
“娘亲，娘亲你快救救他，救救他呀！”
小南抓着凌雪琪的袖子急道，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张子谦飞速流逝的生命力。
凌逸云蹲下、身，他朝着凌雪琪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凌雪琪摇了摇头。
“娘亲，娘亲你快救他呀……”小南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哭腔，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还是挺喜欢张子谦的。见凌雪琪没有动作，他伸出小手，抓着张子谦的手腕，将自己的妖力渡了过去。
然而，张子谦反大口大口地喷出血来。
小南吓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没用的，现在他的经脉已经脆弱到不能承受任何外来力量了。”凌雪琪黯然道。
听到母亲这么说，小南看着很快就要死的张子谦，心里很是难过。他抓着张子谦的手臂，悲声说：“你不能死啊，阿恒可就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死了阿恒有多伤心啊，你不能死啊……”
那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悲伤，小南又想起了自己第一个朋友，那个白化病的少年。
为什么阿恒跟阿恒哥哥的命运都这么惨？
阿恒哥哥是孤儿，他可就张先生一个亲人，张先生要是死了，阿恒哥哥怎么办？
“孩子，不要哭，我早就……该死了，五十四年前，我本该……死在那场战争中，这几十年的时间……已经是多出来的……”张子谦的气息犹如风中的烛火。
“对，无夜，无夜他或许有办法救你。”小南那双红眸中忽然亮起了光彩。
五十四年前，无夜能救濒死的张子谦，说不定他现在也有法子救现在同样濒死的张子谦。
即使嘴上不说，在小南心里，无夜几乎是无所不能。
幼童立即看向自己的母亲，他知道母亲憎恨无夜，但是他不会让母亲开口，他会自己去求无夜。
“娘亲，娘亲你开一道门去御庭，我去求无夜，让他救张先生。”幼童拉着凌雪琪的袖子急切地说。
凌雪琪摇了摇头，遗憾地道：“刚刚和玉姬的一战，我的消耗很大，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将空间门开到御庭。”
她恢复足够的力量大约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张子谦早就……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的巧，也或许这就是命。
何况，纵使她现在就能带张子谦去御庭，无夜也未必就有救他的办法。就算无夜有办法，依照无夜那性格，他就肯救吗？
“怎么会这样？”
幼童低垂着视线，攥着小拳头，浑身轻轻颤抖。
凌逸云看着他小脸上那悲戚的模样，心中十分的复杂。
张子谦抬手，握住了小南那幼嫩的手，他感激地说：“谢谢你，小南，不要难过。”
“你跟阿恒说，我……走了，以后他要自己……勇敢坚强的活下去……”
他伸出手，摸了摸幼童的小脸，又放下。
他视线转过凌雪琪的身上，“凌夫人，贪泉之水……”
他说着嘴角就溢出了血沫。
凌雪琪立即道：“我一定会让月婵小姐平安无事。”
“不要……不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阿恒。”
“好。”
张子谦感激地看着她，然后他看着头顶。
“您还有其他的话，要我转达吗？”凌雪琪问。
张子谦摇了摇头，他轻轻地说：“这一生……我其实过得很满足……”
那双深蓝色的眼瞳倒映着天空中的明月，恍惚间，那明月变成了一张少女美丽的脸，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小南看着张子谦那仿佛沉睡过去的容颜，红宝石似的眸子，隐隐有泪光闪烁。
他想起了那个白色的少年，他也是这样毫无声息地永远沉睡了过去。
阿恒是很好很好的人，张先生也是很好很好的人，为什么老天对他们如此不公平呢？
他该怎么面对阿恒哥哥啊？他要怎么告诉他，你的师父不在了？心口沉甸甸的，死亡是那么的沉重。
凌逸云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南，这小妖孽竟然流泪了。
为了一个跟他相处不过几天的人。为什么？
身体里流着无夜的血，他的心难道不是跟无夜一样冷酷吗？
凌雪琪将儿子搂进怀里，她低声安慰说：“张先生走得很安宁，所以你不要难过。”
张子谦的身体在发光，他的身体如同破碎的瓷器一样裂开，然后变成了点点的星光。
那星光映照着凌雪琪、小南跟凌逸云那惊讶的脸，他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死亡形式。
星光如同梦幻的雾一样散开，在三人周身环绕了一圈，就好像再跟他们告别，然后他们看着那点点星光簇拥着一道灵魂升上夜空。
夜风静静地吹着，空气中的花香更加的馥郁芬芳。
幼童站在地面上，看着那道远去的灵魂，他用稚嫩的声音问身边的母亲：“张先生去别的世界了，他会变成小婴儿再次降生，对不对？娘亲。”
“嗯。”凌雪琪点点头。
“他会不会遇到阿恒？”幼童问道，凌雪琪知道他说的是哪个阿恒。
“嗯，会的。”凌雪琪道。
堆满了落叶的地面上，只剩下了张子谦的剑。
凌逸云双手捧起了那把剑，这剑只是普通的附灵的武器，顶多算一件中品，然而他细细地看着这把剑，就好像透过它，看着它那位刚刚逝去的主人。
凌逸云想，他会一直记得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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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进药庐里，阿恒早早起来，看到客厅里的凌雪琪、凌逸云和小南，兴奋地说：“你们回来了，贪泉之水取到了吗？”
凌雪琪看着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阿恒高兴地说，他环视四周一圈，却没看到自己的师父，他疑惑地问：“师父呢？他去哪儿了？”
他就这么一问，看到小南黯然地垂下了视线。自阿恒认识小南以来，他还从未看到小南脸上露出这么悲伤的神情。
阿恒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又将视线投向了凌雪琪跟凌逸云。
“师父，师父去哪儿了？”阿恒的声音发颤起来。
凌逸云捧着张子谦的剑，走上前，他脸上露出不忍之色，最后却不得不告诉阿恒：“抱歉，张先生不会回来了。”龙腾小说免费小说阅读_www.ltxs.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