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姜超的手术做完，姜为民就回了家，这会儿也是起早来的，姜为国还在家里吃早饭呢。
听见姜为民的话，姜为国捧着粥碗就出来了。
“啥咱娘没了？她跑丢了？人丢了跟我哭干啥，还不快找去！”
他记得姜为民说过姜老太脑子糊涂了，会到处乱走，容易走丢来着。
姜为民哭声一顿，姜为国平时嘴叭叭的可会说了，怎么关键时刻脑子不好使呢？
只能直白的道，“不是走丢，是……她没了、死了！”
“都是我不好！超子招惹了小混混，昨天晚上来了一群人把超子手给砍了，我带着超子去医院做手术，小兰去了我俩在县里的服装店拿钱。谁知道等超子做完手术我俩回家，就看见咱娘咽气了！”
“大哥，你打我骂我咋样都行，是我没照顾好娘！”
姜为国手一颤，碗掉在地上，粥撒了一地。
他叫上姜泥鳅和李求娣，连忙赶去姜为民家，只见姜老太身子已经硬了，就躺在主屋里，整个人又瘦又佝偻，但看起来还算干净。
“娘得病以后，就不好好吃东西，脾气也大，把小兰的手都烫了好几回。”姜为民道。
“娘啊，你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姜为国趴在姜老太身上嚎啕大哭。
姜为民假装用衣袖擦眼泪，心里却在想，他姜为国哭的挺好听，以前就数他气姜老太最多。
“大哥，你也别太难受了，娘年纪大了，总有那么一天的……”
姜为民从肚子里挤着词语安慰姜为国，却听姜为国问道。
“咦，这是啥？”
原来姜为国哭的时候，不小心弄乱了姜老太身上的衣服。
姜老太外面穿着个棉袄，棉袄虽然是旧棉袄，但没穿过几次，看着很好很干净，可是里面却只穿着个棉布背心，原本的白色背心上斑斑驳驳，什么脏东西的痕迹都有，也只有要饭的叫花子穿这么脏的背心。
“这个……”姜为民瞪了曹小兰一眼。
昨晚回来后，他就在刷洗屋里姜超留下的血迹，姜老太的衣服什么的，都是曹小兰整理的。
不是让她把之前姜老太住的屋子收拾好、打扫干净，也把老婆子的衣服弄好吗，怎么里面的衣服没换？
曹小兰却始终只是低着头，没有看姜为民，从刚刚去姜为国家起她就没有说一句话，这让姜为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嘭的一声，曹小兰的膝盖重重的跪在地上，她的孩子也哇的哭起来。
“为国大哥，我对不起你，想来想去，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不应该瞒着你。”
姜为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去拉她的胳膊，“小兰你干啥，快起来，咱没啥瞒着别人的。”看起来是拉，实际上借着衣服的遮掩掐她呢，警告她不许乱说。
曹小兰才不理他，扯着胳膊喊，“为国大哥，姜为民他不让我说、他掐我！”
顺着曹小兰的手看过去，姜为民连忙把手拿开，讪笑道，“别听她胡说，她是昨天晚上被吓到了，我没事掐她干嘛？”
曹小兰撸起衣袖，把掐红的地方给所有人看。
“那是之前她不小心撞的。”姜为民心里有鬼，笑的比哭还难看。
“既然家里没啥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你拦着她干啥。二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咱分家了，但依旧都姓姜、是一家人，你跟二弟妹也结婚那么久了，她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哪是什么意见？姜为民猜到曹小兰可能要说什么，那简直就是颗炸弹！
“对，嘴长在我身上，我难道连句实话都不能说了？如果我不说，娘死因的真相，恐怕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为国大哥，你是个好人，虽然娘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但那是条人命，我要是不说，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
曹小兰指着姜为民，“其实，这些日子他对娘一点都不好，不信你们可以去那间屋里看看，平时娘都是住在那边的。就连娘的死，也是他怕姜超把他对娘不好的事情告诉别人，昨晚从医院回来，用枕头捂死的！超子的手也是他舍不得还钱，亲自砍下来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姜为民。
心说，知道他这些年干过不少糊涂事，光是徐红跑了之后，女人的肚子就弄大两个，没想到他连亲生儿子的手都砍、还杀了亲娘？
姜老太生前住的屋子曹小兰根本就没有收拾，打开门后就是一股浓烈的臭气，熏得人根本呼吸不了，床上什么脏东西都有，幸亏这会儿天气冷，如果是夏天，苍蝇、蛆虫肯定少不了。
见事情曝光，姜为民也不用装了，转身就想跑，但来看热闹的人很多，三两下就把他抓住。
姜为国啪啪抽了他两耳光。
“二弟啊二弟，从小娘只疼你，你也很孝顺娘，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娘有啥对不起你的？”
“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人抓着你去听课、跟我学习提高思想觉悟，要不然咋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姜为民挨了两巴掌，反倒笑起来，冲着床上姜老太的位置呸的吐了口口水。
“她对我好？放屁！要是对我好为啥把家里的钱都捏在手里，我那么大的人，想花钱还要找她要？”
“人就是我弄死的，但曹小兰你也别想好过！这些年我怎么对娘的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也是帮凶！”
曹小兰捂着脸哭的楚楚可怜，“我是知道，可是家里都是你做主。你忘了给娘盛饭的时候我去盛你根本不许，我能说啥？在这个家里，就我和姜杏最没有说话的份儿了，不信大伙儿可以问杏儿。”
姜为民仔细一想，事情确实是这样，可就是不对，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不对，她就是帮凶，她是故意的！”他只知道自己就算死，也要拖着曹小兰这个贱女人一起死！要不是她多嘴，姜老太的事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等姜超出院，姜老太已经埋进了土里，姜超再也不能拿姜老太的事情威胁他。
这些都计划的好好的，可姜为民不明白，向来站在他这边温柔可人的曹小兰怎么突然反水了呢？龙腾小说免费小说阅读_www.ltxs.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