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色从不缺席。
“咈哧，咈哧...”寒聿胯下的马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寒聿轻轻拍了拍马头，后拉住了缰绳。笑道：“行，还是伙计你最懂得怎么偷懒，我下来走还不行嘛，说起来也是，你这两日也奔波这么长时间了，就在前面的小溪旁歇息一晚上吧。但是明日一大早你可得拿出吃奶的劲啊，不然兄弟我可要倒霉了。”
“嘶嘶。”仿佛听懂了寒聿的话语一样。这匹马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了嘹亮的叫声。
寒聿见到这一场面不由莞尔。便牵着马向着小溪走去。
寒聿窝在小溪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月光洒照在一旁的小溪里，随着小溪潺潺的流水一起荡漾在寒聿的眼中。
寒聿身旁的马以已经安静地休息。
寒聿双手抱在自己脑后，仰躺在石头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听着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心中想着白天与步望舒的经历，渐渐地沉睡过去。
月光下，小溪边，巨石上，少年的均匀的呼吸与这片小天地形成一体。
熟睡的少年周身有着肉眼可见的气旋产生。伴随着他的呼吸，一强一弱。少年身旁熟睡的马的呼吸也随着少年的呼吸而改变。
他，做梦了。梦见的是白天的所经历的一切，暖阳、春风、马背上的少女与自己。与白衣方天宇的交手，带着死志扑向他的黑袍甘二，牧老头的话语。
以及那临别时少女望舒眉宇间消失的惆怅，眼中多出的坚定。
春回大地，小溪也迎接这这一年里最具生命力的一季。哗啦啦的流水声仿佛也随着寒聿的呼吸而改变。
寒聿周身的气旋越来越明显。寒聿身旁熟睡的马被这越来越大的气旋惊醒发出惊恐的嘶鸣声。
双手枕在头下的寒聿在这一刻双眼开阖。随机盘腿坐下，运转在体内不断流转的气机，气沉丹田，此时寒聿周身的气机顺着体内的经脉直直流入腹部的丹田之中。
寒聿周身的气旋渐渐平复，此刻的寒聿也睁开了双眼，不过寒聿的眉目间多了一抹神色，这是他最熟悉而又陌生的神色，那是眉宇间的一抹惆怅。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寒聿轻轻开口道。
心变之术，直指内心。这是牧老头教给他的第一门口诀。寒聿依稀记得那时候牧老头说：“这是老夫我学的仙人之法，整个江湖，就只有老夫这独一家。你要不要学？”
“仙人？就是演绎上写的那些能够御剑而行的人？”年少的寒聿瞪大了眼睛问道。
“那算个狗屁的仙人？他们也配称仙？在老夫我的眼中这整个世界就只有一个人配称仙。你小子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到底学不学？”牧云翰问道。
“学！学！当然要学！快教我，教我！”才刚刚满六岁寒聿连忙拉着牧云翰的衣角道。
“牧老头，这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你小子懂个屁，好好练，天天练。听到没有，要是被我发现你没有用心，老夫就叫所有的人都不教你。”
“别别，我练还不行嘛。”
“呼~”寒聿从嘴中吐出一口浊气，寒聿微微笑道：“他人一入江湖便修法，牧老头却独独叫我先修心，心变，心变。这是我这习武十年来的第一次心变。”
回想起白日里方天宇眼中的神色此时寒聿的双眼中也隐隐约约多了一股子的狠辣，若是再次回到白日的交手，寒聿必然不可能出现那种致命般的出神。
抬头望着天空上的明月，寒聿计算着时辰。
“丑时已到，我已经十六岁了，七品小宗师的境界。”
习武十年的寒聿经历经了昨日的种种事后，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的心变，也借由与此，他完完全全踏入了江湖人眼中的七品境界。
寒聿盘坐与石上，感受着体内的气机的运转，寒聿气运丹田。
顿时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寒聿向着前方的小溪轻轻一点。
“咚！”之间寒聿一指指向的小溪出现了一柱水柱。水柱不大，和寒聿的右手食指大小相仿。
“啪啪啪！”在一阵抚掌声在小溪的另一边响起。
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相貌中正的男子缓缓走出，“一开始我还在想这是那个门派的高徒，以这样的年纪达到了七品小宗师的境界。直到阁下这一指的出现，李某才明白，原来是玄灵派的朋友啊。”
踏入七品后的感官会发生质变，在他刚刚踏入七品的那一刻寒聿就已经觉察到男子的存在。
寒聿起身对着男子抱拳道：“在下寒聿，不知这位公子所来欲何？”
男子抱拳道：“哦，原来是寒兄弟啊，不要公子公子地叫了，在下青王府李密。”
“原来是李兄，幸会幸会。”
“今夜前来就是想来问问兄弟与舍妹是什么关系。还有就是想问问兄弟有没有兴趣来青王府一展拳脚？”
寒聿看着眼前的男子向前微微迈出一小步，笑道：“哦，原来是望舒的大哥，小弟我与望舒只是萍水相逢不过，小弟有一事不解，李兄为何说我是玄灵派的弟子？”
李密听得寒聿的话后微微一怔：“哈哈，兄弟说笑了，方才兄弟那一指不正是玄灵派的璇玑三十二指吗？”
“哦，原来这一手叫做璇玑指啊，牧老头教我的时候可没有告诉过我啊。”寒聿心里道。
他脸上露出微笑了，但脚下已经向前迈出了五步，且脚步一步比一步大。
“李兄方才问我有没有兴趣到青王府去？”寒聿继续向前迈步。
“为兄我怕习武近二十余载，才堪堪到七品境界，而且以后再无望有所寸进。以兄弟你这样的年纪便达到了七品小宗师的境界，可谓是天人之资，真是让为兄汗颜。所以便想邀请兄弟来一展身手，不知兄弟你意下如何啊。”
寒聿听得这话后心中了然，寒聿的脚步继续向前。
第七步时寒聿脚步落下的时有一阵气旋升起。
李密早已察觉到寒聿的动作。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今夜敢站在这里和寒聿一问一答。他就有信心将眼前这位初入小宗师的宗门弟子拿下。
“既然李兄也知道我出身玄灵派，怕是不好加入青王府吧。”随着寒聿的话语落下，第步也即将踏足地面。
“不打紧，想来兄弟你是第一次出门历练。宗门弟子也是可以在外成为门客的，和兄弟你的宗门身份没有任何冲突。”
“此事还是容我再想几日吧，李兄。”
李密听得此话后脸上的笑容消失：“寒兄弟你坏我大计在前，现在又拒绝李某的邀请，莫不是看不上李某。还望兄弟你不要不识抬举。”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便多了一名四十来岁，神色阴翳的男子，他名叫肖邦，是青王府的门客。
与此同时，寒聿的脚步没有丝毫地停留便向着前方迈出了第步。一道黑色的身影倏然离地，越过小溪。
对着那位出现的男子遥遥一指，李密见来临的指势，眼睛微微一眯，这样的气势分明是璇玑指大成的地步。
但他身边的男子不为所动，淡淡地抬起手向着来临的指势一推。风从掌起，直接一掌将身在空中的寒聿掀翻。
寒聿借着力转身而下，踏出第九步。
第九步落下，寒聿的脚下竟然升起一丝丝的虹芒。向着远方而去。
“品宗师，不讲武德。有脾气你就追来。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以大欺小。”
寒聿的身影向前蹿去，随着他的声音消失在黑夜里。
“肖老，你为何不追？”李密看着远去的身影。再看着身边一动不动的肖老不由得急切道。
“化虹之术？怎么会这样。”肖老双眼望着寒聿消失不见的方向喃喃道。
听得李密略带责怪的询问，肖老看了一眼李密道：“不是不追，是追不上。”
“他不过是初入七品小宗师的境界，以肖老上品的修为会追不上？”李密略有气急地道。
“李密，我只是奉命保护你的安全，你还没有资格来命令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肖老冷冷道。
李密突然惊醒，连忙抱拳道：“是李密鲁莽了，还望肖老恕罪。”
肖邦听得李密的道歉，脸上阴冷的神色缓缓收起，道：“方才那人不是玄灵派的弟子。”
肖邦微微一顿又继续道：“不是会一个宗门绝学的人就一定是那个宗门的弟子。方才那人施展的应该是化虹之术，传闻练致大成可以身化长虹，到那时可比御剑飞行还要快。我一直听闻过但从来没有见过，直到今日看见那少年脚下的一丝丝虹芒才想起那传闻。”
李密听后微微皱眉。
“传闻这化虹之术是蓬莱仙人所创，而后来的江湖好像就只有一个人会，那个人是谁早已不得而知，今天算是在这江湖上见到第二个人了。好了，今夜之事就此作罢，走吧。”
肖邦的身影消失在李密身边。
“应该没有再追过来了。”
寒聿的嘴里吐出一口浊气，再缓缓地吸入一口气。
“到了这七品之后，就是不一样，跑都要跑得快一点了。真好。”寒聿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咧着嘴自言自语笑道。
“要出去走江湖了，十六岁、十六岁、七品、七品。”换了一口气后，寒聿脚下的虹芒再现，继续向着仙元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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