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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如此夫妻

作者:小夜微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没顾得上仔细收拾行囊,只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带了忠心可靠的护卫, 准备奔赴洛阳。

    在走之前, 白氏又开始闹幺蛾子, 她想儿子了,要跟着一起去, 帮儿子重新相看更好的媳妇。

    梅濂一开始还忍住脾气,劝:“娘, 如今外头正乱着,太危险了, 您好生在家里呆着。”

    白氏不依不饶, 从柜子中拿出大小不一的包袱, 哭道:“这半年我给你兄弟做了好些衣裳鞋袜, 他被那小贱货伤了,也不知道如今看开了没。”

    “您以后别用这种话说袖儿。”

    梅濂生气了,捡起件衣裳, 瞅了眼,嫌恶地扔到一边,训斥他母亲:“陈家要什么没有, 您非得去献这个殷勤?再说了,南淮若是想认您, 早都来曹县看您了, 这么久了,他是写信了?还是捎东西了?有些事我不想说,您老借着马吊打秋风, 叫县里的富户怎么看我,您拿了银子给南淮买这买那,把我给架到空中,已经有好几拨人来求我办事,我是办不办?”

    这一番话,把白氏说的脸通红,她坐到床边,又开始哭着撒泼:“我穷啊,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你不能怪我。”

    我没空搭理他们母子这番做派。

    是啊,外头危险,母亲去不得,妻子就能去。

    左右我是不会回曹县了,也懒得计较,匆匆离开曹县。

    外头真是乱了,军队到处在抓壮丁充军,乱世粮贵,一些奸商趁机哄抬物价,从中牟利,百姓再次被逼的活不下去,或举家迁移、或易子而食、或落草为寇,更甚者,自绝于道路。

    王图霸业无不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历朝历代,皆如此。

    日夜兼程赶了十多日路,终于在腊月十九,到了洛阳城外。

    官道上到处都是披坚执锐的士兵,盘查着往来行人。我是官眷,再者是陈砚松的亲戚,倒是没被为难,令我意外的是,路上遇到了个不太熟的熟人——吴锋。

    他骑在一匹瘦弱的老黄马上,依旧那么怪,如此鹅毛大雪的天,大氅不穿,用来裹一束红梅,素日里邋遢随意,今儿却收拾的齐整干净,遍布刀疤的脸上带着难以名状的凄楚,双目失神,任由马儿带着他往前走。

    我让护卫停下马车,叫住了他。

    吴锋显然一开始没认出我,痴楞了片刻,回过神来,道:“你是盈袖的嫂子。”

    作为一个杀手,反应迟钝是致命的。

    我虽然讨厌他,但还是邀请他同乘一车,因为我有话问他。

    我发现他情绪十分低落,眸子泛红,似乎哭过,小心翼翼地护着那束红梅,默默地喝闷酒。

    “吴先生,洛阳现在什么情况?盈袖和良傅如何了?”

    我直接问。

    “不好。”

    吴锋惜字如金。

    “怎么个不好?”

    我紧追不舍。

    “前儿魏王派兵围了刺史府,打杀了一整夜,他们用盈袖做人质,逼迫左良傅就范。”

    吴锋面无表情地说这件惊心动魄的事:“左良傅、夜郎西还有刺史府的一众属官被捉拿下狱,魏王如今去康县和东海王、楚王相会交谈,放出了风声,一回洛阳,就会杀了左良傅祭旗,兵锋直指长安。”

    “那盈袖呢?”我的心狂跳,着急道:“他们把盈袖怎样了?”

    “放了。”

    吴锋淡淡道。

    我稍稍松了口气。

    也是,盈袖的生父是陈砚松,魏王等人不会将她怎样,可这丫头太轴,左良傅生死就在眼前,她肯定急坏了,不知不觉,我竟没能按捺住脾气,横了眼吴锋,发了火:“吴先生可真有闲情逸致,竟还有心思出城摘花,便是看在袁玉珠的份儿上,你也该护着这孩子啊。”

    “今天是玉珠的忌辰。”

    吴锋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对不起。”

    我给他道歉。

    对吴锋来说,这世上没有比袁玉珠更重要的人。

    听左良傅说起过,当年吴锋谎称有了盈袖的消息,将袁玉珠从陈家诱骗出去,袁玉珠和盈袖一样,都是外柔内刚的女人,愤恨之下,悬梁自尽,和腹中的孩子一起死了。

    袁玉珠生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想看悬崖边的红梅。

    我垂眸,看了眼吴锋手中的梅花,叹了口气,问:“见着玉珠了?”

    吴锋摇头,笑得痛苦:“我不敢靠近她的墓,远远看了眼,就回来了。”

    不管这个男人做过多少恶毒的事,不可否认,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把自己爱恨全都给了袁玉珠。

    蓦地,我竟掉了泪。

    我用帕子擦去,叹了口气,问:“左良傅如今算陷入绝境了,盈袖该怎么办?”

    马车已经进入洛阳,吴锋逐渐恢复了冷静,定定地看着我,道:“你来洛阳,想必也是为了救她,她父亲的意思是,务必劝她同左良傅一刀两断,保命为上。”

    说到这儿,吴锋眉头微皱,厌恶道:“陈南淮上个月回来了,一直在死缠烂打,如今左大人出事,这小子怕是又要出幺蛾子了。”

    我心里乱得很,正发愁中,马车停了,已经到刺史府外了。

    下了马车后,我四下瞅了眼,刺史府外脏乱不堪,匾额早都被摘下踩烂,地上尽是发污的血和脏臭的雪泥,屋檐下的灯笼摇摇欲坠,一阵脚步声响起,我看见从府里疾走出个美人,是盈袖,她后头还跟着大福子和几个护卫。

    许久未见,盈袖瞧着似乎丰满了些,穿着墨绿色袄裙,发髻上只簪了支金钗,未施粉黛,眼里含着泪,虽说一脸的憔悴,可却有种异样的美。她眉头皱得紧,大抵心里装的事太多,出门的时候没留意,差点滑倒。

    她瞧见了我,面上一喜,忙不迭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嫂子,他们抓走了我丈夫。”

    我赶紧环住她,连声安慰。

    我是个自私又凉薄的女人,当初梅濂入狱,我第一个想法是拿着体己钱,带盈袖逃命。所以在这种要命关头,我只能拉扯自己的姑娘,哪怕当初左良傅帮过我大忙,我也得狠下心,对他不管不顾。

    “袖儿,你打算怎么办?”

    我试探着问。

    “当然去救他。”

    盈袖脱口而出,泪眼婆娑地盯着我,道:“我昨天去求了荣国公,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我跑去大牢看他,那些天杀的贼兵不让我进去,他被抓的时候身上有伤,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可你救不了他呀。”

    我摩挲着她发凉的手,柔声道:“这事关乎着皇位之争,左良

    傅眼看着被朝廷遗弃,他之前得罪狠了魏王,算计毒杀了魏王的私生子高亦雄,这回怕是得折在洛阳了。”

    “你什么意思。”

    盈袖挥开我的手,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我:“你想让我放弃他?”

    这时候,吴锋走上前来,讨好似的哄盈袖:“丫头,如今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自保,你忘记左大人被带走之前说的话了?他让你去找陈砚松,好好活着。”

    “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

    盈袖毫不客气地刻薄吴锋,她用手背抹去眼泪,一步步往后退,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当时他没有放弃我,如今我也不会,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尝试。他是我丈夫,我的男人,如果救不了他,那我就跟他一起死。”

    说罢这话,盈袖转身就跑了。

    我怔住。

    上次见她的时候,她心病未愈,成日家躲在屋里,最严重的时候,将自己关在衣柜里。

    现在的她,仿佛长大了,成熟了,那样的明艳照人,敢于扛起一切,让我自惭形秽。

    我苦笑了声,追了出去。

    原本以为她要去大牢,没想到,去了陈府。

    陈府依旧华贵富丽,府门大开着,檐下挂了数只红灯笼,仿佛一直在等,等谁,当然是等盈袖。

    我跟着盈袖去了正堂的花厅,意料之中,没有看见陈砚松,可陈南淮却在,他端坐在最上首的四方扶手椅上,头上戴着玉冠,身上穿着锦袍,瞧着面色红润,依旧那么斯文俊美,唇角勾着得意的笑,静静等着袖儿。

    “陈砚松呢?”

    盈袖单刀直入,问。

    “如果是要营救左良傅,那请回。”

    陈南淮端起茶,抿了口,他眼里只有盈袖,这半年被骗去江州,回来后妻子已另嫁他人,这番恨,结的太深了。

    大抵看见盈袖情绪低落,陈南淮语气松了些,笑道:“袖儿,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别那么凶。咱们许久没见了,好好说会儿话行不行,我真的想你。”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盈袖大怒,直接往后堂闯,谁知被百善和一众刁奴拦住……

    “是么?”

    陈南淮拍拍手,立马有人捧上件带血的袍子。

    那件袍子上遍布鞭子的痕迹,不用问也能知道,袍子的主人被打的很惨。

    “你看看这是什么,眼熟吗?”

    “你们对他用刑了?自古将相不辱,你们怎么能打他。”

    盈袖捂着心口,没站稳,差点跌倒。

    “为什么不打?!”

    陈南淮噌地一声站起,一步步逼近盈袖,手指指向自己的心口,恨得咬牙切齿:“他在我这里剜走一块肉,对我百般折辱,如今落在我手上,我焉能放过他!”

    陈南淮狞笑了声,从怀里掏出张纸,盯着盈袖:“当初袁文清逼迫我和离,如今我也逼迫你,如果要左良傅少受点罪,就过来签了和离书,我立马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咱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气不过陈南淮这杂种欺负袖儿,上前一步,将姑娘拉在身后,喝道:“有我在,你休想把袖儿带走。”

    “你算什么东西。”

    陈南淮一改之前对我的恭敬态度,傲慢地讥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不过是个破落户,被男人随意践踏的妓,少在我跟前耍横。”

    盈袖气不过,上前用力扇了陈南淮一耳光:“她是我嫂子,谁许你侮.辱她的。”

    我以为陈南淮会恼,毕竟他是个睚眦必报的阴毒小人。

    可没想到,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摸了下发红的脸,忽然抱住袖儿,当着满屋子的人的面,胡乱地亲袖儿的头和脸,喋喋不休:“打的好,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碰我了。袖儿,咱们的孩子没了,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捞起来,你以为就你难过吗?我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妻子、孩子、朋友、名声脸面全都没了,我天天去找你,你次次狠心不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苟活到今天,就是为了看左良傅的报应!哈哈哈,报应来得好快!”

    我的身体和头脑经过岁月的洗礼,更加成熟、妩媚,具有风情;

    我的性情更加沉稳,怎么说呢?用隔壁何家奶奶的话说,做事做人就像煮沸的锅,你得把它按住了,别轻易漏了气,泄了底。

    而我,就是这样用闷火煮沸的锅。

    我二十八岁那年,刘玉儿怀了第二个。

    这是给梅家添子添孙的好事,我的丈夫和婆婆自然是高兴,毕竟家中只有福宝一个孩子,是有些冷清了。

    对刘玉儿来说,这是个好时机,因为盈袖的婚事,她着实把夫君得罪狠了,自打有了身孕,她在家中的地位又起来了,梅濂也多睡在她房里。

    这就是个蠢不可及的东西。

    见梅濂给她好脸色,又开始打袖儿的主意。

    我还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最本质的原因,是她和袖儿处不到一块。

    我一手养大的丫头,会被她哄几句,给几个钱,就能拉拢的?

    所以,她早看袖儿不顺眼了,觉着她刘家的男人娶了袖儿,就能挟制住袖儿,梅濂为了让妹妹过好日子,自然要待她好,来日肯定会将一无所出的我休弃,扶她当正妻。

    我的男人,我的家,我可以不要,但别人不可以抢。

    刘玉儿怀孕四个月头上的时候,正好是福宝的生辰,亲戚好友聚在一起,吃酒说笑。

    平日里,我轻易不见让盈袖涂脂抹粉,那天,我特意让她穿那身绣了花的衫子,抹了胭脂。

    我知道,刘家堂兄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貌若天仙的袖儿。

    我刻意拉着袖儿给亲朋和梅濂的同僚敬酒,笑着说姑娘到年纪出嫁了,大家给她留意一下合适的人家。

    在给刘家堂兄敬酒的时候,我将指甲缝里藏的春.药给他弹了一丁点。

    果然,这泼才昏了头,尾随回房的袖儿,并且意图不轨,当场被梅濂抓住,狠狠打了一顿,当场打晕。

    一切都在我算计中。

    在亲朋赶来前,我和梅濂对望一眼,就达成默契,他把不知所措的袖儿锁进屋里,然后,我把头发抓松,衫子撕开一块,佯装被那泼才醉酒调戏。

    ……

    刘家人上门来给我赔礼道歉,那泼才当时喝糊涂了,哪里记得自己到底调戏了谁,只能认这个栽,被梅濂打断了腿,永远别踏进丹阳县一步。

    这只是我的一个先招。

    当邻里戳着鼻子骂刘家,替我抱不平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说了

    句,醉翁之意不在酒。

    后面,街面上忽然传出不好听的话。

    说那泼才其实是刘家抱养的,和他妹妹刘玉儿青梅竹马,俩人私相授受,被梅家抓了个正着。

    没影儿的话,到那儿去寻散布的人?

    刘玉儿气的手扶在腰上,骂了好久的街。

    我了解梅濂,他虽然不信这闲言碎语,可心里却种了根刺。

    发生这种事,白氏一个头两个大,寻了李道婆来家里看,李道婆品着刘玉儿在家里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对白氏说,二奶奶肚子里怀的这胎不太好,有些妨碍主事人的流年。

    白氏半信半疑,当着刘玉儿的面没说什么,可背地里却偷偷地烧了纸。

    在刘玉儿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我去县令大人的府中打马吊。

    县令大人的夫人——韩太太喜欢我,知道我从前是侯府的丫头,非但没低看我,反而觉得我比县里那些富户家的太太更有见识。

    加上梅濂在府衙做事,所以她觉得我更可靠,一些底下人孝敬上来、见不得光的古董首饰,都是我私底下联系黑市和青楼这样的销金窟,帮她出手。

    她和县令大人,也算看着袖儿长大的。

    打马吊的时候,闲聊起我家这桩事,韩太太听了很不忿,当晚就在丈夫跟前吹枕头风。

    没过多久,县令大人将梅濂单独叫到一边,狠狠说了一顿。

    说娶妻求贤,如意这样的品貌德行还不好?你为了个卖油郎家的泼妇,闹得家宅不宁,让街面上耻笑。

    你仔细想想,来日你同我去长安做官,刘氏这样的女人能撑得起你的场面么?还是能去贵妇堆里交际应酬?

    梅濂内外受气,回到家后,没有发火,却再也没在刘玉儿屋里睡过,吩咐下去,如今家里艰难,要节省开销,那些珍贵补品,不必买了。

    刘玉儿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梅濂和县令大人去长安溜官,他们搭上了司礼监的太监。

    我曾劝过他,别太心急。

    太监是皇帝的爪牙,有用的时候掌批红之权,没用的时候,掉脑袋就是一夕之间的事。

    太监不是稳固的靠山。

    梅濂是聪明人,自然盘算过这里边的厉害。

    可是县令大人将身家性命赌上,他如果不表示什么,就彻底被人排斥在这门子外了。

    所以,他也赌一把。

    卖了家中的两间铺子和奴婢,拿着钱,凑了一份子。

    他没别的要求,做一县之主即可。

    在梅濂去长安的日子,我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为了节省开支,我把每日的四菜一汤缩减到一菜一汤,这对蠢妇自然抱怨。

    我哭着和白氏解释。

    这蠢妇不懂官场里的事,但也知道,儿子的前程是在拿银子撑着。

    这蠢妇先后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卖了袖儿;第二件,把刘玉儿胎打了。

    白氏深恨袖儿,不管是陈砚松的仇,还是刘堂兄的事,左右儿子不在家,她觉得机会来了,能彻底料理了这祸水。

    于是私底下寻了人牙子,把袖儿药倒,卖进了暗门子,嘱咐了,先卖掉初夜,再把姑娘卖去外地。

    我说过,我在丹阳县的人缘很好。

    我经营的铺子里,有脂粉头油生意,而这些青楼暗门子是大主顾,与我交情很不错。

    那百花阁的宋鸨母看见卖到她跟前的是袖儿,没有拒绝,也没给姑娘松绑,安排在放在包间里,亲自看管,等着我去救人。

    我带了梅濂的同僚,又叫了几个邻家,浩浩荡荡杀到百花阁,跟泼妇似的骂街,逼宋鸨母把人给我交出来,宋鸨母私底下和我关系很好,被我打了几下,大声嚷了出来,骂白氏。

    “没见过这么当娘的,即便不是亲的,也不该把孩子卖了,还连累我被众人戳脊梁骨骂。”

    白氏本就没什么好名声,现在连品行也彻底塌了。

    而我也添了把火,偷偷约了李道婆,给了她一笔能安享天年的银子,让她去说几句话。

    李道婆告诉白氏,刘玉儿肚子里怀的是丫头,是个天煞孤星,专门克父母,生下来会家宅不安。

    要么说,信鬼神最会瞎联想了。

    白氏仔细盘算了几天,是啊,自打刘玉儿怀孕后,家中发生了太多糟心事。所以这蠢妇更认为这还在肚里子的孙女是九尾狐转世的,会克她儿子和孙子。

    而刘玉儿也怕了,让白氏帮她拿个主意。

    所谓的主意,就是这对蠢妇一合计,偷偷配了一副堕胎药,让刘玉儿喝了下去。

    左右孙女不如孙子有用。

    那晚,刘玉儿扯着脖子嚎了一晚上,生下了个死婴,不是丫头,是个带把儿的。

    白氏又恨又懊悔,生生给气瘫了。

    至此,我忍了五年的气终于出了。

    我的计划可以说天衣无缝,李道婆知道刘玉儿被她撺掇着堕下死胎后,吓得早跑了,街面上的邻人,见惯了白氏和刘玉儿这些年迷信鬼神和泼妇行径,听闻此事,都当成笑话来说,都言报应不爽。龙腾小说免费小说阅读_www.ltxs.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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