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绿了
一直练到中午。</p>
几个锦衣卫过来，招呼陆白去下馆子。</p>
这几个锦衣卫是赵百里手下。</p>
他们有斗殴之谊。</p>
赵百里又看重陆白，因此他们一直有意和陆白交好。</p>
他们也乐意交好陆白。</p>
有银子呀。</p>
下馆子，喝酒，全是陆白请客。</p>
陆白他们在离锦衣卫不远的馆子坐下，一锦衣卫头往旁边一张桌子歪。</p>
那儿坐着三个锦衣卫。</p>
他们是案牍库的书吏，曾和于泉是同事。</p>
据于双说，于泉和他们的关系挺好，平时也这般坐在一起，喝个小酒。</p>
“陆爷，你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一锦衣卫适时问起了陆白。</p>
陆白饮一口酒。</p>
“我现在查两个案子，言小旗失踪，还有我义父的案子。他娘的，算是有些眉目了，为此，爷差点死了。”</p>
几个锦衣卫起哄，让陆白说说。</p>
“有人请影舞楼的杀手杀我，幸好哥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让影舞楼的姑娘一见倾心，投怀送抱……”</p>
哟！</p>
几个锦衣卫来了兴致，不再做戏了。</p>
他们来陆白仔细说说。</p>
“那姑娘的身子哟……”</p>
陆白尽顾着打鼓了，谁知道她身子怎么样。</p>
“咳咳，说案子呢，住住姑娘告诉我，想杀我的人是…”</p>
陆白压低声音，“总旗！”</p>
“总旗！”</p>
一锦衣卫大惊，一语道出，响彻馆子。</p>
他忙捂住嘴。</p>
这馆子离卫所不远，许多锦衣卫在午饭时来这儿用饭。</p>
此刻，八卦之魂，让他们竖起耳朵。</p>
“小点儿声！”</p>
陆白提醒他。</p>
锦衣卫压低嗓音，“哪个总旗？”</p>
“你这不扯犊子呢。”一锦衣卫鄙视他，“咱们总旗对陆爷多看重，肯定那个啊。”</p>
陆白点头。</p>
“知道为什么杀我嘛？”</p>
锦衣卫们摇头。</p>
“因为这两桩案子其实一桩案子。”</p>
陆白环顾四周，见他们都在听。</p>
“他们被灭口了！”</p>
嚯！</p>
锦衣卫们惊讶。</p>
他们是真惊讶。</p>
言小旗失踪，竟被灭口了。</p>
陆白点头，显的十分笃定。</p>
废话！</p>
他做的！</p>
旁边一锦衣卫忍不住插口，“陆爷，为什么啊？”</p>
“因为……”</p>
陆白话说半截，“废话，我要说出去，在座的指不定全得掉脑袋。”</p>
“只有死人才能永久保守秘密。”</p>
陆白摇晃着酒杯，问旁边锦衣卫，“要是你把柄在别人手里，你怎么办？”</p>
“杀了他！”</p>
“对咯！”</p>
陆白得意。</p>
“现在他们杀我不成，狗急跳墙，估计要杀人灭口了。”</p>
陆白摇了摇头，招呼他们，赶紧吃菜。</p>
陆白又在打枣子。</p>
有事儿没事儿捅三竿子，万一案牍书吏知道内情呢。</p>
晚上。</p>
陆白还化身黑衣人，或跟踪，或在书吏家里故意闹出动静。</p>
把他们弄紧张。</p>
他期盼着能弄出些什么东西来。</p>
“不知道这算不算钓鱼执法？”陆白想。</p>
但也没办法了。</p>
都请杀手对自己动手了，陆白也得反击啊。</p>
陆白的计策奏效了。</p>
隔天晚上，陆白正在明正司泡药浴。</p>
啪！</p>
一东西丢进来。</p>
“谁？”</p>
陆白坐起来。</p>
脚步声跑远了。</p>
陆白不方便追出去，包上身子，捡起地上丢进来的东西。</p>
一本簿子。</p>
陆白打开，见上面杂乱的记载了各类款项，涉及大量的加减折算、书算钱粮。</p>
陆白不懂。</p>
但几个名字他看懂了。</p>
汪总旗，百户，副千户，千户，西城总旗，百户，知府，盐政司，城卫军统领……</p>
啪！</p>
陆白合上册子，心砰砰跳。</p>
这若是他想要的证据，那于泉胆子真够大的。</p>
陆白擦干身子，穿了衣服，匆匆赶回家里。</p>
他把册子递给顾清欢。</p>
顾清欢阅览了小半个时辰。</p>
啪！</p>
她把册子合上，轻揉着双眼，“谁给你的册子？”</p>
陆白摇头。</p>
“这是演算的簿子，锦衣卫走私私盐的账簿。”</p>
这本账簿要交到提督手里，晏城从上到下，要有无数人掉脑袋。</p>
“他于泉好大胆子！”</p>
但顾清欢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个天才。</p>
锦衣卫走私私盐很有门道。</p>
锦衣卫负责购买、押送私盐，却当官盐名义押送。</p>
盐政司每年只购入一部分官盐，余下全部为私盐，并不入册，而后，再在账册上做了繁复的手脚，把私盐抹去。</p>
如此一来。</p>
晏城上明面上用盐极少，实际用盐一点儿也不少。</p>
为什么这样呢？</p>
“因为人头盐税。”顾清欢回答。</p>
人头盐税按晏城官盐的一定比例收缴。</p>
官盐越少。</p>
人头盐税越少。</p>
“合着，这上面这些名单的人，是在做好事？”</p>
顾清欢点头。</p>
“不论他们抱有什么目的，从结果上来看，他们是在做善事。”</p>
顾清欢叹口气。</p>
他们或许做的太好了，引起了朝廷怀疑。</p>
于是提督奉旨来查私盐。</p>
至于提督贩私盐……</p>
当今圣上爱财，动不动就抄家。</p>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p>
提督当然得先敛财，投圣上所好，再去查私盐那档子事儿。</p>
回到账目上</p>
于双父亲于泉，明显想借这本账簿，晏城上上下下大小官员的人头，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p>
难怪被杀了。</p>
至于陆白。</p>
他查这案子，不也在破坏晏城官场默契，加重百姓税赋。</p>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p>
顾清欢知他心中所想。</p>
她拍下陆白肩膀，“庙堂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了。”</p>
她早就知道这一切了。</p>
若不然，也不会猜到盐价不许卖高价等诸事。</p>
陆白顺势倒在顾清欢肩膀上。</p>
问他该怎么办。</p>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坏人不一定不做好事，好人不一定不干坏事。”</p>
陆白抬起头。</p>
知道这么做了。</p>
当册子不存在，案子继续查下去，只查谁杀了于泉。</p>
嗅嗅。</p>
他挺鼻子，婶娘用了他买的香包。</p>
真香！</p>
陆白陶醉，还想再闻。</p>
滚！</p>
顾清欢把他踢走。</p>
翌日。</p>
陆白和汪总旗在门前相遇。</p>
“哼，陆白，前天你在茶肆里污蔑本官，你好大胆子！”</p>
见到陆白，汪总旗气不打一处来。</p>
“胡说！”</p>
陆白一本正经。</p>
“大人，我只说言小旗有可能是杀害我义父的凶手，只字未提您啊。”</p>
“你还敢狡辩，你……”</p>
汪总旗正要破口大骂，陆白压低声音。</p>
“大人难道要承认自己是凶手？”</p>
汪总旗一愣。</p>
陆白离开了，他望着陆白的背影若有所思。</p>
隔天。</p>
昭狱的锦衣卫站出来。</p>
他自称亲眼看到言小旗把于泉挂在房梁上，头朝下浸在水里闷死的。</p>
接着。</p>
有锦衣卫说，言小旗私会汪总旗小妾，被于泉发现了。</p>
于是痛下杀手，伪造了于泉的死亡。</p>
不得不说。</p>
这个理由很完美。</p>
也难怪。</p>
汪总旗都把绿帽子都带上了，不完美就见鬼了。</p>
这么牛掰的理由。</p>
陆白甚至怀疑，他就是被绿了，要不然那天为什么愁眉苦脸。</p>
副百户、赵百里他们压根没深挖案子，只顾着笑了。</p>
至于于双……</p>
陆白打算告诉他言小旗是凶手</p>
恰在这是。</p>
面板忽然提示陆白，因破获命案，有一次抽奖机会。</p>
呃。</p>
凶手还真是言小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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