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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杀青

作者:似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八十章杀青

    十二月二十四日,贺呈陵早早就遣散了所有人员让他们爱干嘛干嘛,平安夜这种重要的时刻自然是要跟自己最亲密的爱人分享。

    他盘腿坐在巨大的圣诞树下,头顶斜斜地戴了一顶圣诞帽,红色的帽体配上白色的绒毛,轻易地呈现出欢悦的氛围。

    “喂,Felix,你还记不记得你骗我那次?”

    “哪一次?”林深十分没有求生欲的这样回答。

    贺呈陵翻了个白眼,“就是几个月前,有个混蛋把六月四号当成了圣诞节。”

    “对,”林深完全将“混蛋”这个词语当成亲密关系中的昵称。“那个混蛋还举起了一枝槲寄生,然后骗到了神明一个亲吻。”

    “呵,”贺呈陵一脸冷漠,“男人。”林深嘴甜是嘴甜,但是也不代表他没有吐槽的心情。

    林深俯身,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过来,手中又拿了一枝槲寄生,绿色的小叶与白色的花朵拥挤。

    “北欧神话里,和平之神伯德被邪恶之神罗奇用榭寄生所制成的箭射杀,榭寄生是世上惟一可以伤害伯德的东西。伯德的母亲爱神傅丽佳得知后痛不欲生,和众神想尽办法挽救伯德的生命,救活了他。爱神因此许诺,无论谁站在榭寄生下,她都会赐给那个人一个亲吻。”他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呈陵,在榭寄生下,我们必须要接吻了。”

    贺呈陵主动攀上他的肩膀,将自己的嘴唇凑上去亲他,“Merry Christmas to you.”

    “是的,圣诞快乐,我的呈陵。”

    一月二号的时候,贺呈陵早早的被林深叫醒,看了一则视频之后就立刻打电话给远在异国他乡的何暮光。

    铃声响了几下之后那边接听,何暮光的声音带着点哑,懒懒的笑着道:“呈陵,现在在国内应该才五点吧,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

    视频中还播放着何数对于何暮光的告白,在沃尔夫奖颁奖典礼上,那位来自东方的年轻英俊的数学家用母语对台下的家属表露爱意,正大光明有理有据。最后他走下台,在何暮光的唇上印下一吻,大大方方的宣告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你们胆子真大。”贺呈陵道,他确实没有想过在新年伊始就听到好友出柜的消息。

    “嗯。”何暮光的笑声从那边传来,“我跟何数错过太久了,一点都不想再松开,过两天我回国,如果拿下金鳞奖,我也要回应他,我就是喜欢炫耀,大大方方的,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的,何数是何暮光的,这点已经定下了,其他人都没机会了。”

    贺呈陵没有对这段话做出回应,听着何暮光继续道,“不过你也可以啊,你和林深……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贺呈陵念出这个词,然后抬眼去看林深,对方正跪坐在床上,帮他揉捏有些酸痛的肩膀。

    他常开玩笑吐槽自己是颜控晚期,对于林深完全是沉迷于那副精妙无比的皮囊,可是此时此刻,他对着这张皮囊升起的并不是什么旖旎□□的感受,而是简简单单的平静的内涵。

    “我们……”贺呈陵笑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看着林深,“我们当然不会落后你们太多。等《嘲弄者》结束之后,我要好好跟他告白……”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已经有一双唇堵住他的唇瓣,十分草率地帮他摁断了电话。

    三月二十七号,《嘲弄者》剧组集体前往了列支敦士登公国,开始准备电影最后的拍摄。

    大概安置完之后,林深和贺呈陵便换了便服之后在街头漫步,他们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夏天,阳光熏着他们的眉眼,一片片浮起的绿意充斥着瞳孔。而此时,一部分的青葱消退不见,剩下一种近乎于盛大的丰腴的狂欢。

    贺呈陵穿着薄款驼色风衣,倒着走在前面,顺便看着林深说话,“这一次来确实还挺冷的。”

    “对,”已经用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林深觉得贺呈陵真的是天赋异禀,毕竟对方在如此天气依旧可以保持着轻薄的穿着,而他却要贴上无数个暖宝宝才能跟他保持一致。“跟柏林的冬天一模一样。”

    “柏林的冬天?”贺呈陵笑出声来,“我记着有一年柏林的雪下的特别大,从里面连房门都半天推不开。”

    林深赞同他的话,“对,那年冬天冷的过分,我以为自己去了格陵兰。”

    贺呈陵又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我大概是十三岁,你那个时候应该是十一对不对?”

    “是十二。”林深强调。他和贺呈陵只差了一年多一点,所以那个冬天的时候应该已经十二了才对。

    “你怎么还在意这个啊?”贺呈陵笑着伸出手去拉他的围巾,“怎么?林深,你是不是担心比我小太多了在关系中不占主动啊?”

    “比起我主动,我更愿意你再多主动一些。”林深装作抽回围巾的动作握了一下贺呈陵的手。

    贺呈陵扬眉看他,“我还不够主动?”

    “有些时候,比如说make love。”林深笑,“你可以再主动一些。”

    贺呈陵翻了个白眼,仗着异国他乡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正大光明的拿中文吐槽他,“我还不够主动?林深,你扪心自问,我要是再主动一些,你看看我会不会彻彻底底地被你弄死在床上?”

    “我分明很温柔,”林深不同意他的观点,继续大大方方地摆事实举例子,“比如说昨天晚上,你让我直接来,我都是等到润滑足够了才进去的。”

    贺呈陵真的服了林深这种可以将各种东西讲出一种学术气质的特质,简直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专属,穿上衣服可以努把力当个人,脱下衣服就不把其他人当人。

    可惜我们贺导盘靓条顺脸皮厚,讲起话来也从来不输,辩论总得带点效果,人生就是为了胜利不是?“你为什么不觉得我让你快点是因为你水平实在太烂,所以我忍无可忍?”

    “好吧,”林深笑着揽上他的肩膀,承认的贺呈陵这句假设,他根本不在意所谓的男人不能说不行,毕竟他本身很行。“是为了让我快点,所以你一直没断的声音才那么动听吗?”

    贺呈陵觉得再这样下去,绝对会有围观群众举报他们两个人当众传播黄色思想,所以他这一次回答短暂,“没错,就是这样。”

    “那好,”林深保持着科研的准确性,“我们今天再试一次,我要好好感谢你的良苦用心。”

    《嘲弄者》的最后一幕是在圣弗洛林大教堂拍摄的,就是上一次林深与贺呈陵许下誓言,用契约精神将两人捆绑在一起的那个地方。

    黄百合和代表国家权利的钥匙,一无所有的国王和他唯一的忠诚的骑士。

    他们在这里相拥亲吻,又在几个月时候,以导演和演员的形式在这里重聚。

    何亦折身上仅仅穿着一件黑色的外袍,斜斜的领口露出一半的锁骨,坦荡又磊落,散漫着希望的浮沫。他在教堂中走来走去,手中捧着一本书,不过那不是《圣经》,而是奥斯卡–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

    [“爱情是多么愚昧啊!”学生一边走一边说,“它不及逻辑一半管用,因为它什么都证明不了,而它总是告诉人们一些不会发生的事,并且还让人相信一些不真实的事。说实话,它一点也不实用,在那个年代,一切都要讲实际。我要回到哲学中去,去学形而上学的东西。”

    于是他便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拿出满是尘土的大书,读了起来。”]

    他将《夜莺与玫瑰》的结尾读完,然后笑了几声,所有的一切在此刻似乎都毫无意义,无尽的空间,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这些东西究竟算是什么?世界的终极是什么?爱恨是什么?

    何亦折不知道,所谓的短暂又绵长的生命不过尔尔,所有的经验也只是纸上谈兵,大家都是第一次活,美其名曰塑造起价值和道德,谁来定性,谁需尊崇,谁为谁而活?

    他自己哼着《圆舞曲》的节奏,在教堂之中跳起了男步,旋转,弯腰,而后从容谢礼,好像受到了世人的赞赏一般荣耀。

    紧接着,何亦折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精巧的匕首,他抬起他的手腕,哼歌的声音还没有停,悠闲又懒散地欣赏着自己手腕处血管的走向,划过之后就是鲜血淋漓。

    那些血,落在地上的玫瑰花上,染红了白玫瑰。

    “卡!”

    这一声打破原本的演绎,昭告着《嘲弄者》杀青。

    只不过这一次的导演先生并没有选择将镜头再仔仔细细地审视一遍,他飞奔过去,给了自己的男主演一个紧紧的拥抱。

    “杀青顺利,林深,跟何亦折说再见吧!”

    林深拥抱着他,低声笑着道,“再见,何亦折,还有,你好,贺呈陵。”龙腾小说免费小说阅读_www.ltxs.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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