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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叫你一声相公

作者:皇英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紧张个啥?

    我能把你怎么着?

    她就知道青衣反应就得这样。

    有点想笑,还有点心疼。

    “你肌肉绷这么紧干什么?不要你的命,给我放松点,就单纯说说话,你搞得我现在好想要怎么着你似的。”

    青衣挪了挪身体,往后一仰靠在了床头上,尽量让自己找个东西支撑着放松下来。

    流荒气笑“非离我这么远是么?抬头,看看我。”

    青衣垂着眼睛就是不抬头。

    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兽性大发的不知道是谁?

    流荒拉了把椅子坐他旁边,向他伸出手“青衣乖,把手给我。”

    青衣半天没有动作。

    不过,没关系,流荒最不缺的是时间,最擅长的是等待。

    “乖点,把手给我。”流荒耐心哄道。

    青衣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像翩然泫泣的两只黑蝴蝶,鼻梁高挺,闭眼偏头的样子惹得流荒一直想上前咬一口。

    事实证明,这种哄小孩的方式青衣是十分受用的,他磨磨蹭蹭地把手交了过去,放进了流荒的掌心。

    两只耳朵红得像是在滴血,眼睛固执地还是不肯看她,流荒突然觉得青衣头上应该顶个红盖头,这羞羞答答的模样不像那新嫁娘还像什么?

    青衣的手指莹白,还带着微微红润的血色,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手指和手掌皆有微微的薄茧,摸上去的手感十分舒服,手背上的筋脉轻轻凸起,虽然白,却是一只很有安全感的男人的手。

    也对,怕是只有这样的手,才敢拿起刀剑去刺杀皇帝吧。

    反观流荒,她的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连手掌心都是白的,白到近乎透明,细看还能看见在皮肤表层下浅埋着的纵横交错的毛细血管,整个手掌,白,纤细,修长,却不美丽。

    她很喜欢青衣的手,红润白皙,修长有力。

    流荒轻轻捏捏了青衣的手指,笑道“还跟我闹别扭呢,我又不怎么着你,干嘛不看我?”

    “你有话快点说”

    青衣声音很小,音色清脆干净,虽是在赶人,却没有半点赶人的架势。

    “怎么了?”流荒可怜巴巴,“我现在连跟你说句话都不行了么?”

    “没有,不是不让你说。”

    流荒喜笑颜开“我知道,我家青衣只是不好意思了。”

    我家青衣

    听到她这样说,青衣眉宇轻轻拧巴了起来。

    “怎么了?不喜欢听我这么说?”

    他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总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只会耍赖的皮孩子一样。

    流荒一眼看穿他的想法,轻轻笑道“你要是跟别人介绍我时,说,这是我家荒儿,我也会很高兴。”

    她虽然是在笑,可句句真心,字字认真。

    青衣偏头朝她看去“荒儿,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有什么好面对不面对的,你就是脸皮太薄,凡事抹不开面子,”流荒一脸真诚地看着他,“喜欢我,想要我,很正常的事啊,你想这么多作甚我我拒绝你,不过是因为这地儿选得不合适,毕竟,这是在别人家里呢。”

    这一番话,她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是青衣,脸红得像是刚从蒸笼里刚捞出来一样。

    青衣心里忽然有些许不平衡,他总觉得流荒在谈论起这等羞人之事时,那一脸淡定的模样是身经百战锻炼出来的。

    “你这等场面,你是不是见得极多?”

    流荒乐了,伸手就是一记脑崩儿“想什么呢,你家荒儿每日都忙着呢,且不嫖娼不好色的,去哪见这么多场面?”

    青衣的脸又红了几分。

    这种心思被人看穿的滋味真不好受,大概这就是他的卑劣之处吧。

    越是在意的人,他越是喜欢猜疑,恨不能方方面面,从头到尾,翻来覆去地去想去看,就差将人给揉碎了就着骨头渣子给吃下去了。

    敏锐如青衣,他相当了解自己的那点卑劣。

    平素藏着掖着,没人知道,可他偏偏遇上了流荒。

    好家伙!

    那是可以不动声色间就能将你看穿的大荒鬼王啊!

    你的每个小伎俩儿在她面前还不是跟小孩闹着玩儿似的。

    青衣是个极有自尊心的人,清高还很谦虚,在华丽光彩的外表下还藏着一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这点小心思,他藏得极好,也藏得极深。

    平素没人看穿,他便可以继续维持光风朗月的伟大形象,一旦被人看穿,他的小性子就开始使出来了。

    任性c撒娇c无理取闹c渴望被爱

    前提是——他必须完全信任这个人!

    流荒看着他,笑得一脸明媚“放眼整个大荒,也就你有胆子敢招惹我,谁见了我不跟供祖宗似的,就你死皮赖脸地非要跟我谈情说爱!”

    青衣窘迫不已。

    话糙理不糙,何况流荒是在陈述事实。

    “青衣啊,”流荒一脸担忧,“你说你这么容易脸红,日后可怎么办呢?”

    “日后?”

    “是啊,日后,我以后想亲亲你是不是还得跟你说一声,你做足了心理准备我才好下嘴?你看看,哪一次不是这样,亲完你之后,那脸色红得跟刚从开水里捞出来一样,你说,我以后还怎么”

    青衣红着脸笑“你哎,你一个姑娘家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流荒一脸调笑地凑了过去“就是就是咱身经百战嘛不是?”

    青衣登时拧眉“不许这么不正经!”

    流荒当即服软“好好好,都听我家青衣的。”

    “不过,”她话锋一转,“在你面前说说有助于促进咱俩感情,是不?”

    “你”

    青衣佯装恼怒,眼角眉梢却带着掩不住的盈盈笑意。

    “你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以前?”流荒哈哈一笑,“以前我也不知道你会成为我相公啊。”

    相公!

    她说什么?

    相公!

    相公哎!

    青衣心里乐开了花,脸却是一副被吓傻了的呆愣模样。

    “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给句痛快话,你这反应吧,怎么总感觉是我怎么你了呢?”

    青衣回神,笑得合不拢嘴,眼里流光璀璨,好不美丽!

    人就是这样,有些事,即使你知道会有那么个结果,但若是被人刻意拿出来说了一通,就像是被赋予什么特殊的含义,那种含义,叫做承诺。

    人是听觉动物,有些话说出来了要比没说出来之前好的多。

    这可能是一种人人皆欲趋之的仪式感。

    “你方才”

    “相公。”

    “嗯?”青衣又是一愣。

    “你不是想听这个么?想确认一遍那声相公是不是在叫你”

    话还未说完,流荒被青衣狠狠往怀里一拉,欺身过去(作者君实在无能,作为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年的纯情美少女,虽然阅“文”无数,但尚未身经百战,写不出来那让人鼻子喷血脸红心跳的高级场面诸君自行脑补吧我十万分相信你们的想象力!!!)

    流荒推开他,笑道“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好叫我有个心理准备怪突然的。”

    说罢,她老脸一红。

    青衣一点都不比流荒好多少,脸红得烫手,眼里泪光闪烁,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直叫流荒心疼。

    “我说,咱俩不管谁主动,最后脸红的,害羞的,流眼泪的都是你一个人啊,好歹给我留个角色啊,搞得像是我强迫你一样。”

    “你不准说话。”青衣像只小白兔,即使发威,也还是只兔子。

    “哟,”流荒笑,“你还挺凶。”

    青衣咬唇,你看看,好一个柔若无骨的娇滴滴的美人!

    流荒恨不能唱上两段小曲,好生调戏青衣一番。

    想着想着,还真就这么做了。

    果然好多事,想想还是挺好的。

    她捏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唱道“啊呀!这是谁家的小美人,生得好生一副惹人怜模样,待我上前去调戏一番”

    说罢,媚眼百抛,举手投足间,端是一副轻挑浪荡公子模样!

    青衣被她逗得不行,趴在床上笑得整张脸通红。

    “荒儿,想不到你还有本领。”

    “那可不,大荒鬼王不是盖的。”

    “以前也没见你这样过。”青衣弯起嘴角浅浅笑道,莫名让人感到他的失落。

    流荒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看看,看看,这小模样,可别叫人误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吧。你说说你,脑袋就这么大,哪里能想这么多,我真想敲开你的脑壳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青衣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我也不想的啊,可那个人是你,便翻来覆去地忍不住想了解你,恨不能将你的骨头渣子也给吃透了。”

    流荒抬手摸摸他的头,一脸心疼道“哎,你怎么就对我情根深种了呢?”

    对呀!

    怎么就对她情根深种了呢?

    “不知道,”青衣老实回答,“只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会娶妻生子,那个人就必须是你,只能是你,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么?”流荒眼底藏了一窝泪光。

    “非你不可!”

    “好,”流荒伸手搂住他,伏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下一世,我去寻你,把你养在身边,一步也不离开你,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青衣抬手将流荒抱住,泪水汹涌而出,哑着嗓子轻了声说好。

    “你不准忘!不准在我转世的时候爱上别人!不准”

    “好了,”流荒抬手捂住他的嘴,“怎么这么能说,都不准,我一定守身如玉,等着你,然后嫁给你!”

    “这是你说的。”

    流荒乐了“是我说的,我堂堂大荒鬼王,还能反悔不成?咱要不要约法三章,再写一纸血书,要是我负了你,你就拿着血书去阎王那里告我啊?”

    青衣被她气笑“瞧你说的,就算我有理有据,那阎王爷还不是得站在你那一边,说不定会给我找个罪名将我发落了呢。”

    流荒故意吓唬他“哎哟,你可不能这么说,那是十殿阎王可有脾气着呢,我见他们都怕,轻易不许旁人人情,可厉害了!”

    青衣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这你就受不住啦,我们子阮才真是会演,人间的画本子她收藏了一仓库,全是孤本,随便你问她啥,她都能跟你说出来,不光会说,还能给你扮上。”

    “子阮姑娘倒是有意思。”

    “是啊,脾气秉性特别对我胃口,就是太护短,平时说话口无遮拦的,一大帮子荒鬼里有这么个女娃娃实在是招人喜欢,平时都惯着她,弄出了一身的娇纵脾气。”

    青衣知道流荒这么说,算是变相跟他解释,子阮对他的态度,他是一清二楚的,他没有刻意地装作不在意,因为也没什么用。

    他爱流荒,流荒爱他,他俩两情相悦,但却遭到别人的反对,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但他知道,子阮是流荒最重要的家人。

    清高如他,却愿意低头妥协。

    “荒儿,”青衣抓着她的手,问道,“你向来都是这么照顾别人的吗?”

    “嗯?”流荒不解。

    “我见你第一次,是在街上,你牵着夏夏的手过来,你知道的,夏夏他”有点孤僻,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但是他跟你却极为亲近,那个时候我就想,你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特别柔软的地方,才能吸引住夏夏。”

    “所以呢,你就因为这个爱上我了?”

    青衣一阵脸红“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姑娘,眼神很淡,却充满光,很多时候,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在意这个世道,但是,你一次又一次让我觉得你在乎任何一种生命,不是作壁上观,而是真的有一颗慈悲心,我当时觉得你真的很神奇,把很多我认为矛盾的地方给糅合到了一起,这些相矛盾的东西就构成了你独有的气质,毫不突兀。”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好。”

    这话倒是实话,大荒是她的责任,她是大荒的守卫,护者大荒的一切,是她应尽的本分。

    大荒众鬼,是她血脉里的牵绊,对他们好,是一种本能。

    她向来强大,向来公平,向来正义,恃强凌弱这种事情向来不做,她生于不公,却坚守着公正。

    “照顾弱小,守卫大荒”,这种信念如同血脉一样根深蒂固地长在她的身上,无论重生多少次,经受什么痛苦,她都不忘,甚至根本不需要提醒自己,我是大荒鬼王,我要保护弱小,因为这些事她做起来十分顺手,就像戒不掉的习惯一样。

    她不刻意,只是天生的慈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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